第二天清晨,李卫东和李氏一起吃了早饭,随后和李氏道别,前往城外龙头关赴任。
出了青阳县,他一路向北疾行。
一路上,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
不过半个小时,龙头关的轮廓已经隐隐出现在远方。
李卫东又走了一阵,龙头关终于完整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一座高逾十米的关隘,宛如一道天堑横卧在官道中央,气势磅礴。
城墙由巨大的青石砌成,石缝间早已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历经岁月的洗礼,显得厚重而沧桑。
城门上方,“龙头关”
三个大字苍劲有力,笔锋如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龙头关的大门敞开,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商队的驼铃叮当作响,返货的车辆川流不息。
行商的驼队,贩货的车辆,如潮水般穿梭其间。
李卫东行至门前,恰看到有几个官差正在查验一辆大车。
其中一个官差双手叉腰,大声吆喝着:“都把招子放亮点,仔细检查,别让那些个偷奸耍滑的蒙混了过去!”
声音粗狂蛮横,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脸上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李卫东在一旁静静观察。
只见,大车的车夫满脸堆笑,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双手恭敬地递给官差,口中还谄媚地说道:“官爷,辛苦了,这点小意思,您拿着喝茶。”
官差收了银票,原本凶狠的表情瞬间如春雪消融,眉开眼笑起来。
他看都不看大车的货物,直接挥手示意手下放行,嘴里还嘟囔着:“算你识相,赶紧走,别在这碍眼了!”
随后,官差拿着银票,一路小跑奔向城门洞。
城门洞中,摆着一张桌子,坐着一位官差。
差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满脸肥肉。
他举着一个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吞云吐雾,摇头晃脑,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官差把银票放在桌子上,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熟练地把银票揣进了怀里,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一切早已是家常便饭。
看到这一幕,李卫东心中如明镜般透亮。
这种事情,早就是各个关隘的“潜规则”
,并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自己第一天赴任就撞了个正着。
这时,此前递银票的官差注意到了李卫东。
见他好奇的张望,官差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喝道:“喂,你他妈在这儿瞎瞅什么?再他妈的乱瞅,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李卫东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这哪里是官差,分明就是土匪!
不过,他深知此时不宜冲动,于是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本官是龙头关新任巡检,李卫东。”
刚刚还一脸嚣张的官差,听到李卫东的话,脸色为之一变,直接呆立当场,表情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其他几个正在查验大车的官差,也一下子傻了眼。
原本嘈杂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