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芊墨从老槐树那边走过来,手里捧着几个烤红薯:“许弟,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王奶奶自家烤的,可甜了。”
她递给他一个红薯,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手。
许青云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薯,烤得焦黑的外皮裂开一道缝,露出金黄的果肉,热气混着焦糖香扑面而来。
他忽然想起刚才扶住她时的触感,那截白皙的小腿,还有袖口残留的茉莉香。
“谢谢芊墨姐。”
他轻声说,剥开红薯皮时,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
他趁机摘下眼镜,用衬衫下摆擦拭,借此掩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李芊墨也剥开一个红薯,却没急着吃,而是走到那几个玩石子的孩子跟前,蹲下身子把红薯分给他们。
穿红外套的小女孩躲在树后不肯出来,李芊墨便把红薯放在石头上,笑着说:“妮妮乖,吃完红薯阿姨给你扎小辫子,用红头绳好不好?”
小女孩歪着头看她,终于慢慢走出来,伸手接过红薯。
她咬了一口,嘴角立刻沾上金黄的薯泥,眼睛弯成月牙:“甜……”
许青云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他发现李芊墨在面对这些孩子时,眼神里有种母性的温柔,那是郑琳从来没有过的。
他想起郑琳那晚为了房子和金钱同他的争吵,又想起陆小菲在南湖公园的娇嗔,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在深山里分发烤红薯的女人,竟比她们都要动人。
“许弟,你发什么呆呢?”
李芊墨走过来,手里还沾着红薯汁,“快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回过神,咬了一口红薯,甜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竟比记忆中任何美味都要温暖。
山风卷着野金银花的香气吹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心地吃过一顿“粗茶淡饭”
了。
吃完红薯,村长带着他们去看村里的蓄水池。
说是蓄水池,不过是山洼里挖的一个土坑,雨水混着泥沙,水质浑浊不堪。
“每逢旱季,村里就没水喝,孩子们上学都得带着水壶,从家里灌井水。”
村长叹了口气,“要是能打口机井就好了,可那得花不少钱……”
许青云蹲在池边,用手捧起浑浊的水,泥沙从指缝间缓缓滑落。
他想起市。委大院里干净的自来水,想起自家卫生间里随时能放出热水的花洒,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芊墨姐,”
他转头看向李芊墨,“等校舍盖好,剩下的钱能不能用来打机井?”
李芊墨愣了一下,说:“可五万块钱……盖校舍可能刚好够,打机井的话,怕是不够。”
“不够我再想办法。”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固执,“不能让孩子们既没教室,又没干净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