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说:“我没想害人,这里荒山野岭,治安不好,不养些毒物防着怎么住得安心呢。”
杨莹说:“但是这会出人命的。”
老妇人说:“放心吧,我家老头子有解药,死不了的。”
水根问:“这里什么时候是生门?”
老妇人说:“问得好,黑寡妇在月亮靠近地球的时候,也就是傍晚时分海边潮涌的时候,它就会全身乏力不爱动,这段时间便是生门。”
此时的水根心感诧异和不安,她觉得这婆婆不仅奇怪,而且是深藏不露,刚才她抓蚱蜢的手法快如闪电,哪像是体弱的老婆婆,此时这样的人就在自己的背上,她会如何对待自己和杨莹,在这片诡异的竹林里,已没有退路了,她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杨莹实在是走累了,晦气地说:
“这是什么鬼地方,看见家门口了还要往回走,哪是八卦阵,简直是迷宫阵。”
老妇人说:“小女孩,坚持住,就快到了。”
杨莹心里有气,看见有根竹子垂吊在眼前,挥手用力拔打开,没料到竹子拔开后又摆回来,竹末端还伸出一根红丝,杨莹定神一看,原来那不是根竹子,而是条青蛇!红丝便是蛇伸出的舌头。杨莹被吓得双脚发软,“啊!”一声尖叫坐倒在地,两手撑在草地上,突然她觉得左手发痒,两只绿豆般大的蚂蚁正在她手掌上往身上爬,杨莹这一吓非同小可,跳起来全身乱拍,乱蹦乱跳,不停喊着:“救命呀,别咬我,别咬我!”
十七、南昆山奇遇(下)
水根急着说:“杨莹,你没事吧。”
水根背上的老妇人厉声说:“傻丫头,别作声,吵醒了青竹蛇我们全都别想离开!”
杨莹听了赶紧捂住嘴,害怕得哭了起来,但强忍没有哭出声音,只能暗自流泪。
老妇人接着说:“它们叫青竹蛇,全身青绿,接近竹色,本无毒,但我给它们自小喂毒,呵呵,被它们咬后无我老头子解药,三天内必一命呜呼矣。”
水根和杨莹听了定神四周看去,不禁颤然,他们周围的竹丛都伏满数千条青竹蛇!青竹蛇有的盘卷在竹杆上,有的尾巴卷在竹枝上,有的身子垂吊在空中,但都是一动不动,像是在睡觉似的。
老妇人说:“你们不必担心,青竹蛇最怕烈日,现在是中午,它们都不想动弹,现在是生门,下午三点过后就是死门,到那时往这走就是死路一条了,呵呵。”
水根感叹地说:“您说八卦阵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想必是这些毒物发挥作用了。”
老妇人说:“小伙子你的悟性不错,但你只答对一半,八卦阵跟天气、季节、阵中动植物,都有着密切关系,这阵虽是难破,但是了解八卦阵的人,可以在阵里来去自如,无半点损伤。”
水根听了心中一震,这老妇人虽然不是坏人,但总带点邪气,送她回家后得赶快离开才是。
穿过青竹蛇阵,那座竹子搭成的院屋又在眼前,老妇人对杨莹说:“小姑娘,你打开门吧。”
杨莹推开竹门,首先走进眼帘的是一座大水车,水车车轮上装有八只木桶,溪水流过,带起水车木轮转动,木轮上的木桶装满水,转到车轮的最高处,木桶改变方向倒挂,水倒在一个大石池里,石池安放在高处,池底伸出一根竹筒,竹筒流出水柱落在下边的鱼池里,鱼池内长满水草,当然游着不少鱼,这里的鱼主要有锦鲤、草鱼等,它们成群四处游玩觅食,好生自在。溪上有座小竹桥,竹桥边建起一座古朴竹屋,简约雅致。
这一情景给水根看见,却是被气得青根突起,水根放下那桶水和背上的老妇人,气愤地说:“老婆婆,你家溪流不断,根本不愁用水,为什么还要我老远提一桶水过来!我……”也许是辛劳过度,也许是血气攻心,水根话还没说完突然“啊!”一声晕倒过去。
不知晕睡了多久,水根迷迷糊糊,似乎感觉自己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幽幽琴声,琴声时如流水,时如狂潮,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他已被琴声吸引住,转过头向琴声方向望去,可眼睛睁不开,只是模糊看见一位老人在抚弹一把十三弦古筝,右手托、劈、挑、抹、剔,左手按、滑、揉、颤,弹得非常娴熟,琴声韵律像是唐朝遗音,老人边弹边唱,水根听不全老人在唱什么,只记下一句歌词“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正当水根听得痴醉时,老人左手按琴,右手捏起一根琴弦放出,发出刺耳的“叮啪”响声,琴弦重重打在琴板上,似断非断,水根被刺耳琴音惊醒,“啊”一声坐起。
杨莹、老妇人就坐在水根眼前,杨莹问:“根哥哥,你醒啦,刚才你睡时不停翻侧,在做梦么?”
老妇人说:“老头子,这次你的药又灵了。”
那位抚琴老人走过来,摸摸腮下一把白胡子,微微一笑,“有效,有效啊。”
水根摸了摸后脑,“我刚才晕过去了么?”
杨莹说:“是呀,你晕了快半个小时了,怎么也摇不醒,幸好这位大伯用药喷在你脸上,过了一会儿你才醒的。”
水根连忙对那位老人说:“谢谢你,大伯。”
老人摇摇头说:“非也,非也,我不叫大伯,我姓钟名章霖,字仲德,号寒机子,你们就叫我寒机子吧。”
老妇人说:“你这个老头子也太落后了,现在早就不兴叫字叫号了,人家是晚辈,直呼你的号也不合适呀。”
老人摇摇头,“唉我说老太婆,人家叫我又不是叫你,你操心什么呢?我就爱他们直称我的号,怎么了?”
老妇人说:“你这不是难为人家吗?谁记得住你那个什么寒鸡子,寒鸭子的。”
老人气凶凶地说:“你,你是专门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只是一个称呼怎么弄得这么复杂,这两口子也是,就为了这点小事说吵就吵,也不知道他们平时日子是怎么过的。水根说:“你们别吵了,这样吧,我叫你寒机子老前辈吧。”
老人高兴地说:“好,好,这个我爱听,就叫这个,就叫这个。”老妇人递过一杯茶给水根,“水根,喝口水吧。”
水根接过茶,喝了一口,“寒机子老前辈,你的药真灵呀,不用吃药,不用打针,只在我脸上喷一喷我就好了。”
寒机子说:“呵呵,配这药并不难,只要将君子肉、雷丸、芜夷、柘矾、鹤风、木香、苦楝子、槟榔、榧子、川楝子等药材磨粉溶水,喷在脸上,让眼、鼻、嘴受到刺激到便可。”当然,光靠这药还不行,须有药引,那就是我的琴声,我是用琴声将你激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