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将近一个月,经过水根刻苦练功,现已练至“弹”字决。前些日子在练“多”字决时耽误了不少时间,因为小腹正如“多”字形状一样,腹中肠道错综复杂,穴位分布零散,光理清穴位位置就花了五天时间。而“弹”字决代表足部穴位,其中“弹”字的“弓”边旁代表足面穴位,“单”字代表足底穴位。足上的血管和神经比其它部位多,无数的神经末梢与头、手、身体内部各组织器官有着特殊的联系,因此足虽小而其穴位却反射人体全身。水根练“弹”字决已有一个星期,可无论怎么练,穴位热气总是停留在足底,无法消散,但每练一次他都感觉到自身相关部位器官受到刺激,血气流通变得更加坚强有力。
“儿子,我这段时间可没少跑律师事务所和法院,就是为了高飞,也算是给你一个交待。高飞要认我做妈,代替你善养我终老,也不知真假,其实我也不指望,我只知道不冤枉人,既然他没存心害你,我也没必要害他,始终他是你的好兄弟是吧,我知道你不希望他坐牢的。”方林嫂边为水根擦身,边在自语。
她又继续说:“阿琳说你能抓住她的手,还能听见她说话,果真是这样,那你应该听见我说话吧?高飞下周就要二审宣判了,如果你病情还未好转,他虽然可以轻判,但律师说因你受伤严重,还是至少要坐五年牢不可。水根,你醒醒吧,不仅为了妈,还为了救救高飞这个小伙子。”她说完,用力将侧着身子的水根推放,想让水根平躺回床上,可能因劳累过度,她使不出力气,没能推动水根,刚好一位女护士巡房,见状走来帮了方林嫂一把,才把水根平躺好。
方林嫂对女护士说:“谢谢你啊,这么晚了还在上班,辛苦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方姨,现在快十二点了,你今晚又在这儿陪护啊?”
方林嫂说:“是啊,回到家里也睡不着,反而在这儿守着儿子心里还踏实。”
女护士微微一笑,“那您要注意身体,没别的事,我到其它房巡查了。”
方林嫂站起来说:“好,好,您慢走。”
女护士离开病房,刚走出走廊,便见到一名高大男子独自站在水根的病房门口,一动不动。女护士奇怪地问:“你是谁,站在这儿干嘛?”
那男子说:“废话,在这儿肯定是看望病人,难道来找你聊天吗?”
“有你这么晚看病人的吗?你看哪号房的病人啊?”
那男子走前一步,指了指水根的病房,“我是看病人方水根的,可以吗?”
男子走近后,女护士这才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相貌,这男子脸长脖子粗,口大眼睛小,脸色僵硬,牙齿发黑,面目可憎,不是别人,正是丧标。女护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细声说:“这是方水根的病房,那你进去看吧。”说完赶紧离开。
丧标把头微伸,看看房里的水根,只见方林嫂还在为水根擦身,他自语:“水根哥,小弟对不起你啊,要是我在你身边,保证没人敢伤你一根毫毛,你哪会伤成这个样啊。”
又等了半个小时,方林嫂端了一盘水从房里出来,丧标赶紧走到另一病房门贴门藏起,待方林嫂离开后,悄悄走到病房,推推水根说:“水根哥,是我,丧标啊,你醒醒,醒醒啊。”
水根正在练“弹”字决,听见是丧标的声音,一阵欣喜,心语:“你这小子也来看望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水根哥,你一直在我们心目中,就像白马王子一样,可现在,怎么成了睡美人了呢?”
水根心语:“呵,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
“是我不好啊,如果当初我听你的,在惠州找份工作,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就不会被打伤成这样了。”说到这里,丧标晦气地锤打一下病床,“都怪我没听你的话,上次与你告别后,我决定改邪归正,去东莞一家小厂打工,辛苦了一个月,那老板竟然拖欠我们工资不发,听说其他工人还有拖欠半年的,都快过年了,虽说钱不多,但老子气不顺,于是组织几十号工人罢工讨薪。哪知那臭老板不仅不给钱,还把我给辞退了。他奶奶的,我一气之下,就把那个老板痛打一顿,然后半夜返回一把火将那间黑厂给烧个精光。当时还真痛快,但现在我已成逃犯了,成天东躲西藏,什么事都做不成。我本想逃到湖北去避避的,在路上看报纸说康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被打成了昏迷,我想一定是你,于是我还是回来看你了。”
水根心语:“上回聚众闹事,这回伤人放火,你还真是个恨人。”
“我错了,我错了,冲动是魔鬼啊,我怎么就这么冲动呢。讨薪可以找劳动和公安部门啊,被辞退不服也可以找劳动部门仲裁啊,我哪用打人放火呢?我……糊涂啊。水根哥,你打我吧,我不还手,来,教训教训我,除了你,没人敢打我。”丧标说着说着忘了形,抓住水根的手不停往自己脸上拍,打得“啪啪”作响。
丧标还觉打得不够,跳上床,抓住水根的双腿,“来啊,我知道你的脚很厉害,用你的脚踢吧,尽管踢,全力踢。”他边说边抬着水根的腿往自己胸口顶。
水根正在练“弹”字决,不料丧标将他的腿又抓又抬,难受之极,就在水根的双腿被抬高时,足底正中央的涌泉穴凝聚的热气倒流,冲向大腿的梁丘穴,乃至大腿与腰间的气冲穴。本是在练足部的“弹”字决,可如今热气冲至大腿穴位,水根深感不妙,发力将气冲穴的热气快速逼回足底涌泉穴。由于发力过猛,热气冲力过大,被逼回涌泉穴的热气滚热发烫,足底发红。而其双腿顿时抽搐,紧紧曲成一团,两脚朝天。
丧标见到水根的双腿紧缩一团,傻了眼,“水根哥,你的脚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我弄成这样吧?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太激动了,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我错了,我错了!”丧标又在不停扇自己耳光。
水根足底又烫又疼,痛苦难当,心语:“你这个丧标,别来这里影响我练功,快走吧。”
“水根哥,我帮你把脚拉直。”丧标说罢使劲拉伸水根的腿,却怎么拉也拉不直。此时他发现水根举起双脚的足底中央发红,像似被烫伤似的,灵机一动,“好,我帮你来个脚底按摩吧,说不定能成。”
水根心语:“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