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冒出一个混子为村民喊冤。
哪怕他说的是胡话,陆停舟还是想听下去。
混子用脏兮兮的手背抹抹眼角,看他一眼,小声道:“你们村被屠那晚,我在外面喝了酒回来,路过田边想撒泡尿,忽然听到有马跑了过来。”
他听见马蹄声狂乱,担心被疯马撞到,赶紧滑到田坎底下。
他听见有人低声呼喝,不大工夫,马蹄声慢慢停了下来。
混子好奇地探头往坎上瞧,只见一人骑在马上,穿着黑衣,披着黑斗篷,两手扯着马缰,把马死死拽住。
那人跳下马背,抬起马蹄折腾了一阵,像是重新装上了马蹄铁,这才骑着马走了。
混子对陆停舟道:“那晚的月亮朦朦胧胧,那人头上又戴着兜帽,看不清脸,但他的马我看得很清楚,那不是普通的马,是战马。”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陆停舟问。
“那匹马剪了鬃毛。”
混子压低嗓门,“您别看我游手好闲,见过的世面比旁人只多不少。
我知道战马有个讲究,叫什么……剪鬃束尾,对,就是把鬃毛剪了,尾巴扎起来,和寻常人家的马不一样。”
“它的尾巴呢?”
陆停舟问。
混子挠头:“尾巴好像没束起来。”
“所以你想说什么?”
陆停舟道,“这匹马和灭村案有什么关系?”
混子急得跺脚:“您听我说,马匪被抓那日,我去城门口看热闹,他们的马也被带了回来,没有一匹是那样的。”
他举手比划:“它们都没剪毛。”
“你是想说,那匹所谓的战马和它的主人,和马匪是一伙的?”
陆停舟问。
混子重重点了点头。
“那人站在田坎上,一身血气,我在底下都能闻见。
还有,他骑马过来的方向就是你们六盘村,如果他从村里经过,看到那么多死人,怎么不去报官?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陆停舟安静了一会儿。
“口说无凭,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