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
她低声道。
下一瞬,就觉马背往上一掀,整个人几乎飞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倾身向前,贴在陆停舟背上,两手死死环住他的腰。
没什么男女之别,更谈不上旖旎心思,她只知道自己再不抓紧,就会摔死在狂奔的马蹄下。
疾风呼啸而过,刮得脸皮生疼,她睁不开眼,只能低下头,把脸藏在陆停舟肩后。
这人不会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吧?
照这脚程,他不累死,马也会累死,他从宣州到京城,一共换了几匹马?
池依依听着耳边的风声,思绪飞得很远。
她一会儿想着走散的伙计,一会儿想到山上那些士兵。
虎跃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些士兵在山上找不到广玄子,一定会找下山来。
她在山下耽搁了这么久,一直没见士兵经过,不知他们是从哪头走的。
池依依思绪起伏,将最好和最坏的结果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想得出神,并没留意奔驰的马儿逐渐慢了下来。
陆停舟在白头村村口停下,低头看了眼合在腰间的手掌。
池依依的十指紧紧交叉在一起,因过于用力而泛白,指背布满一道道细碎的伤口,想是被山石划伤所致。
她手上的皮肤十分细腻,陆停舟虽然不懂刺绣,但他知道一个绣工必须好好保养自己的双手。
池依依的手当然养得极好,正因如此,她的伤口才显得格外狰狞。
“到了。”
陆停舟开口。
身后的姑娘动了动,像是怔忡了一瞬,随即,抱在他腰间的手缩了回去。
陆停舟回头问:“你的马车在哪儿?”
池依依指了个方向,正要下马,忽被陆停舟拦住。
“等会儿。”
他抬头看向眼前的村落。
白头村不大,前前后后不过十余户人家,因村里出过百岁老人而闻名。
此时已入夜,村里正该是一片静谧的时候。
然而夜风送来一阵犬吠,伴着叫骂摔打的声音。
“去看看。”
陆停舟派出两名护卫。
护卫去了不久便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