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书屿,竟然就此留在了北城,没有再回国外。
并且,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开始,他就坚持每天都去墓园,为母亲送上一束最新鲜的白玉兰。
这一送,就送了整整二十年。
风雨无阻,从未间断。
宋时微看着手中的资料,只觉得心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她忽然想起了清明节那天,在母亲墓前,她对父亲宋明堂说起墓碑前有新鲜的白玉兰花时,宋明堂那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表情。
以及母亲日记里关于婚后生活渐渐变得冷淡和疏远的记载。
母亲和宋明堂结婚的第二年……不正是她和沈书屿重逢的那一年吗。
十有八九是宋明堂误会,母亲曾婉君和这位突然出现的、青梅竹马的故人沈书屿之间有不清不楚的旧情,所以他才会从那之后,开始对母亲渐渐疏远冷淡。
宋时微合上文件夹,只觉可笑。
真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妈妈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人,从始至终她心里只有宋明堂一个人。
贺凛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微垂的眉眼,心下微沉。
他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递到了她的面前。
眼前突然递过来一颗包装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宋时微愣了一两秒,抬头:“你哪里来的糖?”
她记得,他并不喜欢吃甜食。
贺凛对上那双乌泱泱的眸子,嗓音低沉。
“上次去海洋馆,没带糖,买了冰淇淋。
“但刚入夏,贪凉对身体不好,所以就买了些糖。”
宋时微看着他掌心中那在书房灯光下闪着光的糖果,只觉得心所有的难受都烟消云散了。
她接过那颗糖,却没有立刻剥开。
而是眨眼看着贺凛:“就只有一颗吗?”
贺凛微微一愣,又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颗糖果。
“不止,刚才是水果糖,这个是奶糖。”
宋时微看着他掌心那颗有一只大白兔的奶糖,心里的小树苗好像忽然就被浇了点水,又长大了些。
她从他手中拿过那颗糖,熟练地剥开糖纸,糖一入口,浓郁的奶香在唇齿间化开,甜到了心里。
好甜。
宋时微仰头,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好甜,谢谢。”
贺凛:“……”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瞧着眼前男人双眼放空的神情,宋时微没忍住,又亲了他的右边脸颊。
“这是你送我两颗糖的回礼。”
贺凛回过神来,转身走到书桌后,抽出抽屉,将满满一大罐子的糖拿出来,走到宋时微面前。
“送你。”
宋时微:“……”
这里面起码有几百颗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