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听到四阿哥这个话,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她看着低眉顺眼的四福晋,又想起之前她跟五福晋一样,闹出来的事。
这段时间本来对四福晋积攒起来的好感,还真以为她是个好的了,结果还是样子货,德妃也不想再给四福晋一个好眼神。
十四站在一旁,他盯着四福晋看了一眼,又关注道德妃眼神的变化,说道:“额娘,要不这样,我去姐姐府里,将庸德打一回。这个事总是他佟家惹出来,总得要受点皮肉之苦才是。”他本来还是因为这一次汗阿玛去热河行宫,没有带着他去,心里有点不高兴的,如今觉得在京城也好,姐姐的事,他总能亲自去看着。
德妃也是这个意思,庸德没有照看好小五,这总是摸不过去的。
“你去看看你姐姐也好,你汗阿玛也不在京城,你多在你姐姐府里住几天。”德妃说道。
四阿哥见德妃又是这样,他们两个人说话,额娘永远是先回十四的话,等十四的话说完了,才会轮到他。
额娘总说他跟十四是一样的,可是这个一样又体现在哪里。
十四拍了拍胸脯,一口应下。
德妃有才跟四阿哥说,“胤禛,你妹妹的事,要你多费心了。”德妃本想着当着四福晋的面,数落她的,可看到四阿哥的时候,又想这样的事不好,她不能这样,下四阿哥的面子。
后面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四阿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对德妃这样的明着的偏心,已经快要习以为常了。
那边佟夫人还是想要将佟大太太给保下来,大儿子已经没了,孙子也没有,剩下的就只有佟大太太这样一个人了。
四福晋不说话,德妃将事情交给了四阿哥,她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站在这里,出个人就是。
“四阿哥,看在孝懿仁皇后抚养过你一场,饶她一命。”佟夫人不想让那个佟大太太死,“五公主也不过是虚惊一场,她人年轻,以后肯定没有事。”佟夫人不喜欢五公主,自从她嫁到佟家来,跟扫把星一样,带来的都是些坏事。
四阿哥听到孝懿仁皇后几个字,眼神闪了闪,是啊,佟家是皇额娘的娘家不说,也是汗阿玛的外家,他真的要按照额娘说的,将佟家真的给得罪死了吗?
他知道佟家跟八弟关系不错,这一回汗阿玛去热河行宫,竟然将太子给了去,留着三阿哥跟八弟监国。原本这样的事,是要在他头上的,可他之前因为地下那些不知轻重的门人,跟太子的恶意诋毁,叫汗阿玛对他有了看法。
若是他现在真的将佟家给得罪死了,那等佟国维回来,肯定是要当着汗阿玛的面告他的状。
额娘一个深宫里的妇人,哪里知道佟国维跟佟家在前朝的势力,四阿哥想到这些,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夫人,这个事,前因后果您也清楚,这佟大太太的事,真是…”四阿哥故意省去那些不好听的话,他看着佟夫人的脸,也是左右为难。
“四阿哥,你是我女儿抚养长大的孩子,照理说咱们也能算作一家人。”佟夫人停了片刻说道:“我知道这个事,叫你为难。可你也知道,她一个寡妇,只这样一个儿子,如今儿子死得不明不白的。这个事又是因为五公主起的,若是当初你五公主选额驸的时候,一早就定下人选,我那可怜的儿媳也不会失去儿子。”
说到底这个事还是怪德妃,当初佟贵妃就跟她说了,叫她不要同意德妃嫁女到佟家,可她那时想的,不过是个公主,连皇上都有佟家的血脉,难不成公主能比皇上高贵。
皇上见了她,都是客气的唤她舅母的,一个嫔妃生的公主,能有多值钱。
而且皇上也没见多喜欢这个女儿。
现在想来,真的是后悔了,当初佟贵妃若是将五公主是个事精如实的跟她说,她怎么会要五公主嫁进来。
四福晋是听懂了,佟夫人的话里话外都是五公主跟德妃的错,她看四阿哥的神情,自己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反正这是四贝勒的亲妹妹,他要怎么站,都是四贝勒的事。
四阿哥听这话,耳朵有些不舒服,佟夫人的言外之意,他明白,就是明白才觉得这个事,若是一早就选了舜安颜也不会有这些事。
当然舜安颜要真的是佟家人才有用。
“夫人,皇额娘待我恩重如山,又有抚养之恩。”四阿哥先说了一句,又道:“可这事毕竟是佟大太太有错在先,我想这个事,还是要佟大太太自己一力承担才是。”四阿哥不想牵连到佟家其他的人,若是佟大太太自己顶下所有的事,他给额娘那边有个交代,也不会让他跟佟家的关系更加的不好。
佟夫人就是不想佟大太太一力承担,才找四阿哥说情的额,要是她愿意,还有这个事,佟夫人本就是忍着腰伤过来的,她眼中含泪,带着点哭腔,拉着四阿哥的手,“四阿哥,我佟家本是你的外家,你看在你皇额娘的面子上,还有可怜她死了儿子的份上,从轻发落她,留她一条命。以后我定然严加看管,叫她在院子里建一个佛堂,日后让她为五公主日夜祈福。”
四福晋见佟夫人露出这样弱势的一面,突然想起,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学,遇到事了,自己不愿意的,就这样的推脱。
四阿哥见佟夫人这样的低声下气,心里有些触动,他长吁一口气,“夫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日后佟大太太打三十个板子,你再领回去吧。”算了,若是真的没留住这佟大太太的命,日后佟夫人计较起来,跟佟国维说了,他还要回朝堂的。
额娘应该能体谅他的难处。
反正德妃体谅没体谅不知道,康熙倒是收到了八阿哥快马送过来的消息。
“人怎死的?”康熙问过来送信的人,他故意留着舜安颜的命,是想要叫他这个搅屎棍滚出京城,少惹是非。
送信的人回道:“奴才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舜安颜死得突然,即便被流放,可到底是佟家的人,这一路上没有受一点折磨,舒舒服服的到了南边,结果突然传出来,舜安颜酒后落水死了。
康熙再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纸,摆手让人出去。
于穗岁无聊,自己在对弈,见着康熙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一脸沉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