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六点多的光景。
外头天完全黑了下来。
果然三个看着也就二十岁不到、头发染的乱七八糟、还雕龙画凤的年轻人。
不,准确说是年轻鬼。
从我用石灰画的门里走进了面馆。
三只没脸子还是和生前一样,有说有笑嬉笑打闹,只是一进入面馆。
面馆里头顿时变得阴气森森起来,灯泡也滋啦滋啦闪烁几下,骤然间灯光就变得暗沉、朦胧下来。
我呢就坐在门口第二个桌子上,三个没脸子却没看到我。
不是它们不想看,是它们看不到我。
常人都说普通人看不到脏东西,非得有阴阳眼、或者懂得开眼。
其实那些脏东西,也看不到活人,它们能感觉到活人存在,靠的是生气。
不过这三个没脸子不知道自己是鬼,并没有刻意去感应生气。
再加上我是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和这三个没脸子生前也没有任何交集、因果存在。
它们看不到我,合情合理。
三个没脸子照常坐到靠门口的桌子上以后。
见梅姐也不上菜,立马咋呼起来。
“不是梅姐,电话里可跟你说明白了,到地方我们就要吃。”
“面呢?菜呢?酒呢?”
三个没脸子这一质问,店里头更加鬼气森森起来。
灯泡也滋啦啦闪烁个不停。
梅大姐站在原地,胸前一直在剧烈起伏。
害怕又带着怒。
我朝梅大姐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梅大姐一咬牙,从身后拿出擀面杖,掐着腰指着三个没脸子就开始讨债。
“还吃面喝酒,吃个屁!”
“挂了一个多月的账,今儿个不结账,老娘请你们吃擀面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