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尽力的在活着了。
要崩溃了。
墨府,柴房中。
柳笛缩在草堆之中,紧紧的抱着自已的古琴,身上的白衣服也沾染了灰,显得格外的狼狈。
门被推开,一缕光照了进来,很快却又被一个身影拦住,重新回到一片昏暗。
墨谪清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气色依旧很差,坐在了张萧言搬过来的凳子上。
墨谪清将衣服掀起来,露出了手臂上极深的伤痕,恰好是一道鲜红的圆环。
他调侃道:“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还送我个首饰?”
柳笛面上满是戒备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别紧张。”
墨谪清将衣服放了下去,重新遮住了伤口,“我没打算杀你,反而觉得你是个苗子。”
把毒藏在琴弦上,倒是个有主意的。
“嗯?”
柳笛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昨天,他毒杀墨谪清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些懊悔。
他太冲动了,太急切想要知道自已的家人死于谁手,所以迫不及待要杀了对方。
可墨谪清说的有道理,若是成功了,自已就是唯一可以证明是太后杀了墨谪清的人,太后又怎么会留着他的性命去报仇。
一旁的张萧言递过来一个卷轴,墨谪清拿来,随手扔到了柳笛的面前道:“七年前,杀了你全家的,是你现在效命的人!
你本就是一颗必死无疑的棋子罢了。”
柳笛听闻,拿起地上的卷轴,缓缓打开读了起来。
片刻,他颤抖着放下了卷轴,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眼泪不住地顺着他明亮的眼睛落了下来,令人忍不住安慰他。
不过墨谪清暂时并没有心思安慰一个想杀了他的人。
他说:“章华音曾因为你母亲去章家送刺绣花样,被章老爷,也就是她的父亲多看了几眼,便命人将你母亲的脸划花了。”
“你父亲去讨公道,也被他们打断了双腿。”
“至夜,你家突然起火,全家父母兄姊惨死。”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