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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赵大人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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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用剑鞘挑起仓曹官袍下摆,露出靛青绸裤脚上沾着的红褐色泥土,"
您今晨不是告假说老母犯头风?
怎么鞋底沾着漳水东岸才有的赤铁矿渣?"
仓曹的冷汗滴在青铜锁钥上滋滋作响。
远处突然传来瓦罐碎裂声,林婉拎着个缩成团的褐衣人转出回廊,那人怀里还死死抱着个陶量器——本该盛满粟米的方斗,内壁却结着层晶莹的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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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煮盐法虚增容量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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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思勰蘸了点盐霜在舌尖轻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但混进去的是。。。。。。"
他的话被一阵诡异的震动打断。
叶阳佩在腰间的磁石坠子疯狂摆动,林婉虎符上的冰晶卦象竟在秋燥天凝出霜花。
众人惊愕回首,但见东南角仓廪的通风孔里,正渗出蛛网状的幽幽绿雾。
叶阳按住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墨家弟子已经攀上仓梁架起铜镜阵。
当第一束反射的夕照刺破绿雾时,所有人都看见那堆积如山的麻袋阴影里,隐约露出半截绣着玄鸟纹的官靴。
秋风卷着绿雾掠过仓梁,铜镜阵将夕阳折射成七把金剑。
叶阳的剑鞘挑起半截绣着玄鸟纹的官靴,靴筒里抖落的黍粒在空中划出金线,精准落进贾思勰摊开的验粮铜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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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粒都裹着蜜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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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学家用银针挑开蜡衣,露出里面发黑的胚芽,"
这是要混在好粮里发霉——周仓吏好算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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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林婉拎着的褐衣人突然剧烈挣扎,怀里的陶量器摔在地上,盐霜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叶阳脚尖勾起块碎陶片,上面沾着的红褐矿渣与赵仓曹裤脚的污渍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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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水东岸赤铁矿,姬氏祭田后山冶炼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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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的剑鞘啪地拍在账本上,震得竹简哗啦作响,"
赵大人上月批了二十车矿渣说是铺路,怎么铺到本宫的试验田里了?"
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突然变成惊呼。
墨家弟子操纵的青铜机关雀从天而降,爪子上抓着的正是周小吏昨夜埋在田埂的陶罐,罐口还粘着未燃尽的绿磷粉。
贾思勰抓起把磷粉撒向铜盘,幽火腾起的瞬间,测土仪里的木偶人轰然炸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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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去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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