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吃。”时聿周放下筷子,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冷不丁在餐厅炸开。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凝滞,三道目光齐刷刷如探照灯般聚焦在他身上。
成以笙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眼尾含笑地瞥向时聿周。
满心好奇要看他如何收场。
陆京旸刚启唇要问。
陆京楷已经“嚯”地站起身,桃花眼瞪得浑圆,椅腿在地板划出刺耳声响:“你胡说什么!阿笙为什么不能吃?”
他明明记得她挺喜欢吃大闸蟹的,哪来的忌口。
“她身体不方便。”时聿周的黑眸像淬了冰,冷冷扫过陆京楷炸开的毛,“螃蟹性寒。”
他突然转头直视成以笙:“该忌口。”
陆京楷手里的蟹钳“当啷”坠地,整个人僵成雕塑跌坐回椅子上。
他张着嘴半天合不拢,瞳孔剧烈震颤,半晌才找回声音:“冒昧问一下,你……”
“既知冒昧,就别问了。”时聿周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陆京楷笑容僵在脸上,心底炸开无名火。
这保镖拽得二五八万,阿笙怎么就挑上这么个冰块?
“凭什么不让我问!”陆京楷刚要拍桌而起。
陆京旸冷笑先一步漫开:“你到底是阿笙的保镖,还是保姆?”
连生理期都记得清楚。
成以笙咬着下唇憋笑,睫毛扑闪间藏不住狡黠。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可三个男人针锋相对的架势,倒比她在百老汇看过的歌剧还要精彩。
若把这场面拍下来,怕是能卖出天价。
她往椅背靠去,正要开口打圆场。
苏若烟洪亮的声音倏然从回廊传来:“笙笙!燕窝熬得正好。”
她款步而入,目光扫过暗流涌动的餐桌,玉镯轻叩主位扶手发出清响。
成以笙眼睫微颤,指尖捏着盈满蟹肉的蟹壳起身,琥珀色瞳孔映着流转的灯光:“奶奶,这是二少特意为您剥的。他怕手艺不精,让我帮着把碎壳挑干净呢。”
陆京楷桃花眼骤然睁大,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闷哼。
苏若烟斜睨着陆京楷时眼尾堆起褶皱,尾音拖的绵长:“哟!我们家小霸王,转性啦?”
成以笙垂眸掩住眼底笑意,铃兰耳环随着动作轻晃:“二少说,方才惹您老人家生气,这是赔罪的诚意。”
她睫毛轻颤,无辜的眼神却让陆京楷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皮鞋在地板上碾出半圈弧,喉间溢出一声闷笑,桃花眼危险地眯成细线。
好一只绵里藏针的小狐狸!
可怎么办?
他就是好喜欢。
转瞬他换上蜜糖般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奶奶您尝尝,我特意把蟹肉都挑成小块的,连壳缝里的蟹黄都刮得干干净净。”
话尾的上扬调里,藏着只有成以笙能读懂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