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以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玻璃杯的冷纹,男人方才那句“娇气”像根细刺扎进耳膜。
凭什么她就不能娇气!
哦~也是,她没那个命。
红唇勾起妖冶弧度,她端起酒杯,仰头将琥珀色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喉间传来灼烧感,她却不躲不闪地直视着陆京旸西装革履的矜贵模样:“陆总倒是会给人扣帽子。”
睫毛轻颤间,眼底翻涌的暗色涟漪,却硬要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陆京旸,你拽什么拽!
若不是必须借他的势力,自已怎会任他这般拿捏?
风水轮流转,等你有求于我的那天,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陆京旸眸光微暗,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她脸颊,将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刻意擦过她敏感的耳骨。
俯身时,西装领口的檀木香与威士忌的浓烈气息交织。
“一只狗毛发再好看,终究也只是狗。”他声音低沉,尾音带着警告般的意味,“能给你的不过是片刻欢愉,阿笙,你该知道,西瓜的滋味可比芝麻甜得多。”
偶尔开小差可以,但别学那没脚的鸟,总想着往别处飞。
飞太远,可就找不回回家的路了。
成以笙指尖刚触到他眉心的褶皱,男人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往怀中一带。
真皮沙发发出轻微的凹陷声响,她撞进带着威士忌气息的怀抱,抬头时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皱眉可就不好看了。”
“说正事。”陆京旸的手机刚才在西装内袋震了第三次,有一个会议原本现在就该开始了,可是他又舍不得将她晾在这儿。
“塔纳瓦特想竞选曼城市长,”成以笙语气平静,美眸却藏着几分迫切,“竞选资金他能自已解决,但需要你舅舅出面助力。”
顿了顿,她直视着陆京旸探究的目光:“至于价钱,他会按规矩来。”
陆京旸闻言,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揉搓:“那我的呢?”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大费周章做这些,好处想必不少,就打算空手套白狼?”
成以笙挺直脊背坐直,指尖抚平裙子坐出的褶皱,唇角勾起一抹看似从容的弧度:“澳城赌场未来一年利润的十个点,成吗?”
尾音带着试探,却又刻意压得沉稳。
陆京旸闻言,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仰头将杯中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
威士忌辛辣的余韵在口腔炸开,他把玩着空酒杯,杯壁残留的酒液顺着修长指节滑落:“两年。”
眼底翻涌的算计毫不掩饰,活脱脱是个在商战里厮杀多年的狠角色。
他知道她想坐稳现在的位置,成绩只能上、不能下。
分期付也可以,但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毕竟在商言商,他又不是慈善家。
两人对峙的空气仿佛凝固。
成以笙凝视着他那张棱角分明、写满势在必得的脸,沉默良久。
她咬了咬后槽牙:“一年二十个点。”
字字铿锵,犹如将筹码狠狠砸在交易桌上。
陆京旸将水晶杯搁在茶几上,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相撞,发出清冽的脆响:“成交。”
这女人永远算得精明。
漂亮话张嘴就来,做起事却比谁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