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说的古怪,像是在提醒纪安,又像是在提醒自已。
纪安走后,任遇苏将笔往桌上一扔,伸手按着桌子用力,椅子瞬间被他推离了桌子几分远。他骂了一句脏话,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从任遇苏这里得不到自已想要的答案,纪安悻悻而归。走在街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她心里那一股不安再次腾升而起。
她赶紧打了车回家,生怕自已在街上多待一秒就要发病。
一连几日,纪安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这段时间谢树浩来找她,她也跟对方聊不了多长时间。但对方很坚持,就算不聊天,也会按时来给她做饭送吃的。
纪安对他的愧疚越来越深,她跟谢树浩道歉,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他知道,他会一直陪着她的。
谢树浩对她越好,她就越愧疚。
她强迫自已去爱这个人,但却适得其反,不知道是心里的排斥还是什么,她反而对对方产生厌恶感。
纪安的心里响起一句声音,她的爱应该是另一个人的。
或许是老天不甘某些东西就这么被她遗忘,将答案递到她的面前。
开心从早上就开始在家里闹腾,不是在笼子里低声嚎叫,就是跑到纪安的腿边一直蹭着她,弄得她没办法专心做事。
它一直“嗷嗷”叫着,咬着纪安的裤脚一直往外扯。
纪安知道他想去散步,前两天一直都是谢树浩来带它出去散步的,但这两天因为谢树浩出差了的原因,他两天没来,开心也就两天没出去散步了。
无奈之下,纪安只能拿起遛狗绳牵着开心去小区里散步。
傍晚时分,小区里到处都是居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身影。白天的天气燥热,但到了晚上会凉快不少,所以大家都爱这个点出来透透气。也有不少牵着狗出来散步的人。
纪安牵着开心到达一处公园,它立马挣脱开绳子朝不远处那一群小狗堆里跑去。
原来它也是有朋友的呀!
见开心玩得高兴,纪安也没呵斥它,自顾自找了个不远处的长椅坐下,独自开始欣赏起这个公园的景色。
她在这个小区住了好几年了,却一直没来这个公园坐过。主要是生病的原因不太爱出门,后来身体好转以后又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开心之前也是由谢树浩养着的。现在放到她这里,是谢树浩看她情绪不稳定,想让小狗陪陪她。
晚风吹起来有些燥热,晚上的温度虽然比白天低,但毕竟是夏天,气温摆在哪也低不了多少。纪安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额间就冒出不少汗。她有点想回去了。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你是,纪安学姐吗?”
纪安抬头,视线一寸一寸地向上移,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却愣住了。对方的长相很熟悉,但纪安却有些想不起来是谁。
“真的是你啊。”
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孩,见她一脸茫然就猜到了纪安的没记住她。她眨了眨眼:“你忘记我了啊,我是程湘雯呀!”
程湘雯,这个名字纪安有点印象,好像是高中徐林席的同学。
她的记忆力一向好,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她也不太记得对方的长相。但关于程湘雯,她还是记得一点的,毕竟当年她因为一场投篮对对方产生过一些敌意,最后却发现是一场误会。
纪安站了起来:“你认识我?”
纪安清楚地记得,她和程湘雯并没有什么接触,两人之间也并不认识才对。唯一的交际不过是,她误以为对方是徐林席的女朋友这一个乌龙而已,而且这也只是她单方面的交际。
所以程湘雯为什么会认识她呢?
程湘雯徐徐一笑:“当然啊,前几年我们不是一起吃过饭吗?不过为什么我没在徐林席的葬礼上看到你啊?”
噔——
一句话如同手雷轰炸在纪安的脑海当中,耳鸣声紧接而来。
纪安感觉自已的耳朵像是要炸了似的,一直有声音在她耳朵旁徘徊,将外界的声音屏蔽。她摇了摇脑袋,试图把这个声音摇出去。但耳朵里的噪音非但没有消失还越来越多。
纪安难受地摁住耳朵,使劲地摇了摇。
程湘雯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伸手按住她按在自已耳朵上的双手,脸上也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你,学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叫救护车?”
她的声音在纪安的耳里就像是被水盖了一层,很模糊,也很刺耳。
纪安迫切地想要知道她口中的答案,费力地睁开眼,咬着牙问:“你说什么,徐林席的葬礼?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