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斯铭脸色不虞,眉头皱得更深,“把他打发走就是了。”
“他听说你回来了,从大清早就一直等在门外,非要见你一面不可。”
“那与我何干,我与他早在我去大理前就钱货两清了。”
阙青源叹了口气,“你还是去见见他吧,他那么站在药谷门前不走,成何体统。我今早出诊,他求了我半天,你就算给师兄一个面子,趁早把他这事解决了吧,要是被爹知道了,还得了,他怕连命都保不住。”
进宝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榕月是谁呀?”
阙斯铭一脸不耐,冲进宝说,“你先回房睡觉吧,我去办点儿事。”
进宝其实挺好奇的,但是想到昨天阙斯铭也是,死活不让他跟着,他就算说了阙斯铭肯定也不让,还会引起阙青源的疑心,于是点点头,径自回房了。
临进门他回头看了阙斯铭一眼,正巧看到阙青源也在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他心虚的赶紧扭过了头去。
回房之后虽然躺下了,可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刚刚明明是很困的,可是一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就觉得睡意全无。
榕月是谁呢?总感觉不太对劲儿。
孩子在床上翻滚了半天,终于躺不住了,一骨碌坐了起来,穿上鞋,打算悄悄跟去看看,要不他心里跟猫爪挠着似的,怎么都不安生。
药谷地盘大儿,还好从阙斯铭的宅院去大门只有几道弯儿,比较好记,进宝七扭八拐地找了半天,总算在靠近大门不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阙斯铭。
他打老远就看见一个肤色粉白粉白的少年,穿着艳色的衣服,跪在阙斯铭面前苦苦哀求着。
进宝好奇心大起,掩住气息,默默靠近他们,躲在屋子后面,探头看着。
“阙爷,榕月求求您,别赶榕月走,求求您了。”
他看清那少年长得颇为美好,眉眼精致,唇红齿白,只不过透着一股子女气,进宝眼神儿好,好像看着他还抹粉了,他以前跟着他家少爷,经常出入声色场所,几乎一看就知道这少年是干什么的。
只见阙斯铭不耐道:“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走之前就跟你说清楚了,你以后爱去哪儿去哪儿,你是自由身了,你非得犯贱服不可吗。”
“榕月真心喜欢阙爷,愿意服侍阙爷啊。”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喜欢我,再说我已经有人了,以后用不着任何人服侍。”
“阙爷,榕月也不求什么,只要能呆在阙爷身边就可以了。”
阙斯铭满眼的鄙夷和不屑,“你他妈烦不烦,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爱去哪儿安个家立个业不好吗?你要真那么喜欢服侍男人,回男窑子好了,都随你便。你跑到药谷来是不是不要命了,要是给我师父知道你这么缠着我,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榕月一听到他的威胁,吓得打了个冷战,可还是不死心道:“我当阙爷对榕月也是有情的,阙爷不是一直只让榕月服侍吗?”
“不过是你刚好合适罢了,我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才跟你废话这么多,我再最后说一遍,滚。”
少年身体僵硬地跪在地上,满脸是泪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阙斯铭在原地站了会儿,烦躁地叹了口气,转身冲进宝躲着的方向道:“别藏了。”
进宝从阴影处走出来,表情很复杂。
阙斯铭第一次面对进宝的时候感觉到了心虚,他也不觉得自已做错了什么,只是被进宝知道了,就让他分外难堪。
进宝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那……那是个小倌儿吧。”
“以前是,训练好了不肯接客,被当街打了一顿,我就给买下来了。”
“买下来之后呢。”
阙斯铭眨了眨眼睛,“你说呢,怎么,吃醋了?”
进宝暗地里掐了把自已的手背,“没有,不都是你以前的事儿了,你忙吧,我回去睡了。”说完转身就走。
阙斯铭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手,“吃醋了就说嘛,来,让我看看,酸了没有?”说着就要去摸他的脸。
进宝一把打开他的手,“谁那么没事闲的,我要回去睡觉了。”
阙斯铭看着自已的手,心头有些恼怒,但强压下火气,依然调笑道:“果然是吃醋了,行了,你也说了都是以前的事儿了。你困了?咱们去休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