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个人走了“进去”,女主人假装给他们倒茶。
外来者的管家率先无师自通,自己发挥起了台词,赞美这里的一切。
体育馆里的几百人,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一场不明所以的闹剧,在不远的地方,整个橡树镇的近万人也在看着,在很远的地方,全世界上百万人同样在看着。
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是谁,它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你提出想要住在这里,你想要这栋房子。”它说。
外来者只能继续干巴巴地说:“呃,这里很美,很好,我想住在这里,我可以买下你的房子。”
男主人看了看泡泡,他不知道下一个剧情是什么,他该同意还是拒绝?
“你不止想要这栋房子,你还想要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
外来者愣了一下:“我……我还要你的妻子和这个孩子。”
男主人也愣住了。
“说话呀。”卡通脸催促道,“你该做出什么反应?一个陌生人想要占据你的一切,你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不同意!”男主人立刻领会到了“剧情”,“我怎么可能给你我的房子、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无论你出多少钱。”
“可我就是想要。”
“我绝不可能给你。”
他们将这毫无艺术性的台词互相扔了两个回合,又同时看向泡泡。
“你不仅要他的房子,还要他们成为你的奴隶,对你言听计从。”卡通脸继续说着,“但他们不同意,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参与表演的人,本就紧张的情绪此时更甚,尽管是这样简单的剧情,每个人也都嗅到了冲突的味道。
“你要在这里盖更多的漂亮房子,吸引更多人来这里,可这个人居然不把房子让给你,还有他美丽的妻子和美味的孩子。”
几个参演者的表情已经愈发难看,只有那个孩子不一样,他显得很麻木,好像眼前这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
“我……”外来者的额上渗出了汗,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你决定杀掉他。”卡通脸发出刻板的机械音,“杀掉他,夺走他的一切。”
男主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他们只是在演戏,但他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演戏。
“杀掉他。”卡通脸再次发出指令,“杀掉他,将这栋房子据为己有。”
外来者看了泡泡一眼,又看了男主人一眼,他只好举起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嘴里配合着喊了一句“砰”。
砰——
火枪声再次响起,震得人浑身寒凉。
男主人被一枪爆头,血花喷溅,涂抹的到处都是。
“啊啊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陆澜起握紧了拳头,眼看着这鬼东西不停地杀人,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看,只要杀掉他,你就可以占据这栋房子了。”卡通脸对女主人和孩子说,“你们要为自己的丈夫和父亲报仇吗?”
女主人吓得魂飞魄散,她脸上泪如泉涌,惶恐地摇着头,一句完整地话都说不出来,那孩子也摇了摇头,别过脸去不看那具尸体。
卡通脸又转向了瑟缩在一旁的女邻居,“他也想要你的房子,你要反抗吗?”
“不,不不不!”女邻居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不反抗,不反抗!”反抗的后果已经在眼前七零八碎地死透了。
“很好,他的管家、仆人和司机,你们要把这栋房子打扫干净,再翻新、扩建一番,你们可以完成这个工作的,对吗。”
几个男人也吓得脸色惨白,只能跟着点头。
“还愣着干什么,清理一下。”
又是管家率先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走向了男主人的尸体,他昂贵的手工皮鞋踩在满地的血污和碎肉里,发出噗滋噗滋地声响,他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了男主人的脚边,蹲下身,拽起了那两只脚,尝试拖动尸体。
但男主人又高又胖,加上管家手脚在颤抖,根本使不上力,尝试几次都拖不动。
仆人和司机只好也走了过去,三个人齐力将男主人的尸体拖向了一边,在体育馆的实木地板上留下一道蜿蜿蜒蜒的猩红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