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险者离开地球后,真理祭坛遗址附近徘徊的人们渐渐的散去了。
人虽去,但排险者留下的补偿仍在发力。
在非洲撒哈拉沙漠,卫星最后一次拍摄龟裂的大地,快速繁衍的超级青草穿透了板结的土层,无视了那地表近六十度的高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整个地表蔓延。
艰难生存在半穴居式房屋来躲避干旱与高温的非洲人民,惊讶的发现在早上还是一片葳蕤嫩黄的草芽,在傍晚就长成了齐腰深的嫩草。
青草的茂盛以及那呼吸作用所带来的蒸腾水气,让干涸的大地很快就湿润起来,万里无云的晴空。也在水汽的蒸腾作用下形成了一丝丝一缕缕的薄云,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形成积雨云,实现从无到有的大气水循环。
没有人知道这些超级青草的水来自哪里,人类只知道,食用这些青草可以恰好获得人体所需的水分以及最基础的营养物质和能量供给。
对于人类如此,对于野生动物更是如此。
不管是狮群、鬣狗、苍鹰之类的食肉动物或食腐动物,闲来无聊下都可以啃两口草,这些草提供的热量只足够应急存活,却不够繁衍生息。
想要去繁衍,还是得去捕猎生态链上的原生动物。
显然也是被排险者有意设计好的,限制这些青草的热量,不至于导致野生动物数量过载。
除了野生动物之外,人类还意外的发现,昆虫类生物几乎不会主动啃食这种超级青草,虽然具体机理没有搞明白,但人类隐隐约约能够猜透这些昆虫受到限制的原因。
大概率也是怕无限食物引起的昆虫虫灾罢了。
排险者人真好。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超级青草完全不会挤占地球原生植物的生态空间,它们不会和植物们争夺氧气和阳光,虽然是绿色,但几乎不参与任何光合作用,只凭借着呼吸作用来改良地表和维持生态平衡。
一旦有区域出现地球原生植物聚集繁衍,比如蕨类植物生长、灌木类植物扩散,超级青草都会立刻收缩自己的领地,仿佛是能够感应到这些原生植物散发的信息素似的。
改良了蛋糕,做大了蛋糕,却不分蛋糕,天底下没有比这更懂事的青草了。
在非洲大地苏醒的时候,人类也开始重新投放人工培育的野生动物,只是再也不敢投放任何关于基因编辑的动物或植物了,尽管数字共和国已经在联合国中提交了关于MOSS重新获得信任的政治提案,但现实世界的人类仍然十分警惕MOSS的存在。
任何关于MOSS的提案,都会被一键否决。
只有有数字共和国背书的情况下,人们才会警惕的筛选审核这些相关议案。
这个人工智能给人类带来的心理阴影太严重了。
[绿色生命组织]在这场大复苏中也起到了关键作用,尤其是他们自费建立的超全面的种子库,这些种子库的全面和丰富程度远超联合国组建的官方种子储存站。
依赖于[绿色生命组织]那上万名环保主义者和生态主义者的无私努力,他们挽救了这场地球历史上即将发生的第5次生物大灭绝。
七天后,以赤道为起点的草浪越过北回归线和南回归线,向着更南方和更北方蔓延。
除了非洲大地,在南北美洲,亚欧大陆,澳大利亚,已经四处可见那无穷的碧浪。
十天后,草浪漫过废弃的城市群,那些因失去了圆圆的肥皂泡而荒废的城市,焕发了别样的生命,锈蚀的铁轨被嫩茎顶起,柏油马路在根须的挤压下皲裂,这种废土与重生的强视觉对比感吸引了大量的摄影爱好者。
面对因生态复苏而岌岌可危的高危建筑物,尼康佬们喊着什么‘绝了绝了’就提着相机冲了进去。
第十五天,北半球的草浪蔓延过北京,大半个中国已经被重新绿化,但由于中国此前就种完了大量的树,人们对这种绿草带来的生命重生之感并不强烈,但市民们都能明确的感受到——气温降下来了。
50℃的北京,和30℃的北京,完全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人类总算不用龟缩在建筑物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