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几位魏卒脸色似乎也有些变化。
“你说的你家在蜀中?”老屯长惨然一笑:“你错了!”
“你的父亲是雍丘人,兴平二年曹贼攻破雍丘后,下令诛杀张氏三族,你父亲被波及,侥幸活下!”
“你的叔父在邺城当货郎,建安九年,曹贼引漳水灌城大败袁氏,说是剿抚并用,可底下的兵士顾不了那么多,他是躲在粪坑足足三天才活下来,但你的婶婶和他的孩子一个都没活下来!”
“你的兄长,年岁可以当你阿父的兄长,是打小就在这些屠杀中存活下来了的。”
“是谁救了他们?”
“是谁救了我们这些贱民?!”
老屯长怒吼道:“是刘皇叔!”
“他生于乱世,长于乱世,明明大军在手,却从未行过屠城之举!”
“被曹贼击败之际,还不忘携民渡江。”
“这天下诸侯贵人这么多,只有他一人会视我们这些卑贱小民为人!”
听到这怒吼,什长脸色惨白,两股战战。
几名魏卒也有些羞赧,但很快又化作了满腔怒火,开始朝着老屯长围去。
已知死期将至,老屯长却丝毫不惧怕,厉声道:“你不是问为什么要为刘家做到这种地步么?”
“因为能夺天下的人很多,但夺了天下之后能善待百姓的只有刘皇叔一人!”
“我和你的父亲大伯他们,还有今天战死的所有老兄弟和百将都相信只有刘皇叔和丞相能带我们重兴炎汉,勘定四方,会给我们好日子过!”
“不会再有屠城,不会再有奸淫掳掠,不会再有苛捐杂税,大家都可以回家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因为这样,才宁死也要追随!”
“我们想回家是不错,但我们想堂堂正正回家,而不是当叛徒!”
“我。。。我。。。你。。。你。”什长忽然口舌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废话说够了吧,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为首的魏卒抽出长刀走过去,狞笑道:“等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再拿回去跟你的百将那颗放一起,看还会不会那么多话。”
“?!”那什长脑袋一炸,转身看着那魏卒,口中讷讷:“你们。。。杀了百将?”
“脑袋都挂在竹竿上了,一会遇到给你看看。”魏卒看也不看,走向一脸悲色的老屯长,举起了长刀。
“老狗,去跟你女儿团聚吧!”
说罢,寒芒一挥而下!
“你先去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自草丛中暴起!
只见一柄环首刀打着旋呼啸而来,"噗"地一声竟生生贯入魏卒咽喉,刀势之猛,带得那魏卒踉跄后退两步,才轰然跪倒。
几乎同时,一块棱角分明的燧石破空而至。
那石头边缘磨得锋利如刃,在晨光中划过一道银线,不偏不倚砸进另一名魏卒的眼窝。
"咔嚓"骨裂声里,那魏卒捂着脸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指缝间顿时涌出汩汩鲜血。
“敌袭!”其余三名魏卒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收缩,他们仓皇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已如饿虎般自草丛中扑出!
最前的魏卒还未及举刀,就被来人合身撞了个满怀。
那身影根本不给反应时间,右手成爪,两指如钩,照着魏卒的眼珠就狠狠戳去。
“对不住了师尊,徒弟今日又要犯浑了!”
“去你的理性,去你的梦境,我乃剑仙澹明,见死不救,念头不通达,还何以为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