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峤很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外面的雨势渐大,庙宇前的遮挡物已经不能挡住雨水了。
他伸手将聂颂宁揽下马背,随后将马拴好,拉着聂颂宁走了进去。
弃庙不大不小,里面尘土飞扬,神像都被灰尘覆盖,刚走了几步聂颂宁就被灰尘呛得直咳。
谢峤左右看了一圈,最后找到一个稍微比较干净的长椅,他解下披风,将其盖在上面。
等这一切都做完后,才示意聂颂宁过来坐。
聂颂宁无声看了他一眼,站着没动。
谢峤自然懂聂颂宁犹豫的点,上前半是强硬地拉她过去,“今夜本就是我连累你,这些是我该做的。”
聂颂宁觉得也是,犹豫了一下就坐下了。
谢峤无声勾了勾唇,随后四处拾了些废弃的木板,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木板,庙内瞬间被照亮。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火折子?”聂颂宁狐疑道。
谢峤手上还在忙活着,闻言解释了一句:“自然是为了点燃香。”
聂颂宁没说话了。
谢峤忙完后,找了个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椅子搬了过去,火光下的男子面容如玉,他看着眼前的人:“你以为我今晚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可没说。”
聂颂宁的头发已经被雨淋湿了,正是需要烘干,所以她也没扭捏,把长椅挪近了些,拿出手帕细细擦着发丝。
外面雨水哗哗,很是嘈杂。
若放在以前,谢峤或许会觉得烦。
但今夜却不同,有了聂颂宁的陪伴,他发现这雨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有韵味,好听极了。
仔细想来,他和聂颂宁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平和地独处了。
火烧得很旺,聂颂宁湿哒哒的头发很快就干了,所以她直起背,准备把还是很湿的鞋子伸过去。
“别靠太近,免得被火溅到。”
聂颂宁闷声应了一下。
等鞋子都烤干了,外面的雨却越下越大,聂颂宁身后不远处有个框的窗户,她回头看了眼雨势,轻轻皱了下眉。
谢峤望着她拧起的秀眉,轻声安抚道:“放心吧,醉剑会跟你的母亲和殷舟,以及竹心解释的,不要怕他们会担忧。”
所有人都说了,就连不在场的竹心都提到了,却愣是不提一句在场亲眼目睹她被掳走的裴从闻。
聂颂宁抽了抽嘴角,但心底的担忧还是少了些。
谢峤看着她渐渐松下来的眉宇,唇角不可察地轻轻扬了扬,撑手在腿上,安静地看着她。
“你偏过头去。”聂颂宁实在忍不了这视线。
谢峤没动:“你现在指使我的语气越来越自然了啊。”
聂颂宁烤火的动作一顿,随后坦荡地回视他,冷笑:“太子殿下若是不想被指使,大可离我远点,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巧了,最近喜欢被虐。”
聂颂宁一哽,没再理他。
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两人呆在这废弃的庙堂沉默地烤着火,看上去倒也算和谐。
谢峤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裴从闻前段时间受伤,不是我指使的。”
一开始他本想着不解释,但方才一不留神就想起了刚才他对裴从闻毫不掩饰的意见,生怕聂颂宁真把这事赖他头上,还是解释了。
“但也是因为你。”
聂颂宁将他眼底的焦急看穿,漫不经心道,“让我猜猜,除了夏泓仪,那便只能是太后了。”
“夏泓仪前几日来找过我麻烦,想来之前也没动过手,而且手段看起来也不像是她,所以那就只能是太后了,这却是像是她会做的事。”
本以为谢峤会生气,却没想他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为什么会对我身边的人这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