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你们一家也算有了倚仗,寻常人不敢再轻易动你们。”
“但切记,今日所得来之不易,务必戒骄戒躁。”
“我费心给你们塑造了一个能感化敌人的光辉形象,你们自已可不能把它毁了,否则,今日的荣光,便会是明日的催命符。”
“往后若有人寻衅滋事,切莫自作主张,可以来找我,也可以找信得过的监察院同僚,让他们替你们出头。”
滕子静连忙躬身:
“多谢大人提点,小人一家必定谨言慎行,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日后大人但有差遣,滕子静便是粉身碎骨,也定为大人办到!”
范隐摆摆手:
“行了,用不着你给我卖命。”
“陛下不是赐了宅子吗?赶紧去收拾搬家吧,你也别在监察院牢里待着了。”
滕子静这才千恩万谢地带着妻儿离去。
等他们走远了,范贤才凑过来,一脸不平地说:
“这次演讲搞得这么成功,最大的功劳不是你这个总策划吗?怎么圣旨里半点没提你的赏赐?”
范隐嗤笑一声:
“狗皇帝给我的圣旨,是让我彻查牛兰街刺杀案。”
“我现在做的,不过是收拾了刺杀案留下的烂摊子,把舆论扭转过来,这甚至都不是他交代的主要任务。”
“调查的事情,我还没真正开始呢。”
“再说,这次演讲表演,充其量只是把民意引导到了对大庆有利的方向。”
“可庆皇真正想要的,是一个向北奇开战的借口,一个师出有名的理由。”
“我还得继续琢磨,怎么给他递上这个合适的刀把子。”
范贤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清澈得像个刚出校门的单纯大学生: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吗?”
他确实单纯,在原本的轨迹中,是滕子静的死才让他初窥这个世界的残酷。
如今,范隐替他挡去了许多风雨,保全了滕子静,范贤自然比原先更加不谙世事。
范隐瞥了他一眼:
“当然,那个狗皇帝就喜欢玩这套,藏着掖着,让你猜,让你忙活,直到最后才图穷匕见,他就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说着,范隐弯腰,一手一个,轻松地拉起了那两台沉重的音响。
临走前,他又回头叮嘱范贤:
“我叫他狗皇帝,那是因为我能感知到周围有没有人偷听,你小子可别学我。”
“尤其是在外面,或者自已一个人的时候,把这称呼挂嘴边,要是哪天因为你这张嘴,害得范府被抄家灭族,我第一个跑路。”
“等我将来混成大宗师,再回来给你们报仇。”
说完,范隐拖着两个大音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老远,还能听到范贤在后面小声嘟囔:
“我才没说过呢,明明一直都是你在说狗……”
范贤还没说出那个称呼,范隐突然回头,在自已嘴边比了个拉上的动作。
范贤顿时闭嘴,此时范贤终于相信,这个世界高阶武者真的能相隔甚远,真的离很远也能听到极为弱小的声音。
但是范贤很是疑惑,自已明明也进阶八品,和范隐一样,怎么自已的感知没有范隐那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