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步履从容,身影消失在正厅门外。
厅内死寂。
范贤脸色煞白,手指控制不住地轻颤。
地上的茶水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印入眼帘,触目惊心。
长公主去了皇家别院。
以生母身份。
以性命相胁。
逼宛儿退婚。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范贤心口。
那里疼得厉害。
他猛地站起身。
动作太急,带倒了身旁的椅子。
“哐啷”
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范贤却像没听见。
他甚至没看清眼前的路,踉跄一步,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正厅。
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范隐静静坐在原处。
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瓷片上,眼神幽深。
太子的算盘,确实打得精妙。
长公主屡次借东宫名头行事,太子怕是早就忍够了。
今日这消息,既是人情,也是挑拨。
将范家推向长公主的对立面。
更重要的是,将范贤这颗原本无人注意的棋子,摆上了台面。
无论范贤如何应对,太子似乎都稳坐钓鱼台。
这位储君的心思,比他表现出来的忧虑要深沉得多。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厅外天光依旧很亮。
下人早已收拾了地上的狼藉,重新奉上了茶。
范隐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暖不了心底的冷意。
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