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健仍在户部当值,府中由柳汝雨主持。
她不敢怠慢,连忙将太子迎入正厅,范隐、范贤、范偌偌皆在旁陪同。
范四哲被柳汝雨拘在自已院里,她怕这个儿子性子跳脱,冲撞了贵人。
太子并未带侍卫入府,只身跟随柳汝雨。
“柳夫人不必如此隆重。”
太子摆手,示意随意,“本宫今日只是微服出宫,寻范家两位公子闲谈几句。”
柳汝雨心中念头急转,昨日相府才以岳父名义送来重礼,今日太子便亲自登门。
莫非是来示好,甚至是……拉拢?
她欠身行礼:“殿下厚爱,是范家荣幸。
妾身府中尚有事务,便不打扰殿下与我家两位孩子叙话了。”
柳汝雨带着范偌偌退下,将空间留给了三人。
厅内一时安静下来。
太子目光扫过范隐,最后落在范贤身上,端起茶杯,却未饮。
“本宫今日来,是想与二位交个朋友。”
太子放下茶杯,开门见山。
范隐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殿下言重了。
您贵为储君,威服四海,麾下文臣武将如过江之鲫。
我兄弟二人初到京都,无名无份,不过是陛下恩典,赏了些微末差事,如何敢劳殿下屈尊结交?”
他这番话,看似谦卑,实则将太子的意图堵了回去。
太子面色不变:“范大公子过谦了。
外人只道本宫风光,却不知本宫在朝中,实则如履薄冰。”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真切的忧虑。
“父皇之心,深不可测。
太后……亦不甚看重于我。”
“手下追随者看似众多,却少有能真正为本宫分忧解难之人。”
“反倒是二哥他,”
太子顿了顿,指的是二皇子李承择,“近年来声势日隆,朝中支持者渐多。
本宫这太子之位,还能坐多久,尚未可知。”
范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太子会如此坦诚:“殿下此言,与我兄弟何干?”
太子身体前倾:“范大公子明知故问。
你兄弟二人入京不过数月,已是名动京都。”
“诗会之上,【登高】、【七步诗】,石破天惊,文坛侧目。”
“牛兰街遇刺,非但安然无恙,反而借力打力,将那程居书收为已用,此等手段,令人叹服。”
“其后献上两种神药,更是功在社稷。”
“如此人才,本宫岂能不生结交之心?”
范隐手指轻叩桌面:“殿下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