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恍惚觉得,自已这边的所作所为,好像……好像真的挺不是东西的,简直缺了大德。
先前因为抓住了大庆暗探,又手握谈判筹码而滋生出的那点沾沾自喜与嚣张气焰,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矮了一大截,连脑袋都抬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辛弃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清了清嗓子,接过了范隐的话头,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正气凛然的威严。
“北奇使者,你们听清楚了!”
“我大庆乃礼仪之邦,向来讲究仁义道德!
不像某些地方,礼崩乐坏,禽兽横行!”
“而你们北奇,竟然做出如此卑劣无耻之事!
以无辜稚子性命相要挟,逼迫弱女子背叛家国,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
简直是把‘无耻’二字刻在了脑门上!”
辛弃物痛心疾首,手指着北奇主使,厉声呵斥,那架势恨不得当场把对方的祖宗牌位都给掀了。
“你们还有何脸面在此与我大庆谈条件?你们的脸皮是不是比城墙拐角还厚?!”
“你们还有何资格要求我大庆归还失地,释放战俘?你们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或者说你们北奇的脑袋里装的都是豆腐渣?!”
“你们的行为,已经突破了为人的底线!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我大庆立国以来,闻所未闻之丑事!
足够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如今,司里里姑娘已然幡然醒悟,弃暗投明,重归我大庆怀抱!
此乃天理昭彰,人心所向!
你们北奇那套蛊惑人心的鬼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我大庆断无可能将一位历经苦难、幡然悔悟的同胞,再次推入你们北奇那水深火热的魔窟!
让她再受你们那些腌臜气!”
“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趁早卷铺盖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辛弃物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杀伐之气,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北奇主使,仿佛能洞穿其内心深处的龌龊。
“不仅如此!”
他向前踏出一步,衣袖无风自动,那股迫人的威压几乎让对面的北奇官员喘不过气,与他文官的身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既然你们北奇敢做出挟持无辜稚子这等猪狗不如的行径!”
“那便别怪我大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司里里姑娘的弟弟,你们必须在三日之内,毫发无伤地送回我大庆!”
“少一根头发,本官便要你北奇用百颗项上人头来偿!”
“若敢推诿拖延,我大庆百万雄师,必将踏破你北奇国都,将尔等鼠辈尽数碾为齑粉!”
这番话,字字如刀,句句带血,森然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会客厅,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北奇使团众人脸色煞白,那山羊胡主使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与赤裸裸的威胁震得心胆俱裂,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指着辛弃物,嘴唇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气绝。
先前那点因为手握言冰芸而滋生的得意,此刻早已被无边的恐惧与愤怒所取代,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