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壮汉大声吆喝着,凶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得老远。
此人四十多岁,身材魁梧,长发凌乱,手里握着一把足有一米五长的斩马刀,身上穿着流民当中唯一的一套甲胄。
这套甲胄显然是拼装而成。
不光胸甲,肩甲和腿部的等级和样式明显不一样,而且新旧程度也是大相径庭。
尤其是胸甲,看起来已经破破烂烂,锈迹斑斑,显然是不知道从哪座废弃古城翻出来的旧纪元遗物。
不过,苏道山和宋喜儿却是知道,这个时代物资匮乏,武器甲胄更是稀缺。
就连苏道山身为民团小队长,如今也只能在巡查值勤的时候才能着甲,一换班,就得将甲胄归还到巡查所,不允许私自使用。
由此可见,一个野外流民能拥有这么一套,也算不简单了。
而随着这大汉的吼声,三十多个手持各种武器的汉子,顿时四下散开。
一些人飞快地跑前跑后,探查四周。
一些人吆喝着搬运东西,堵住大门。
还有一些人则纵身上了墙头和屋顶,开始巡逻戒备。
“穿铠甲的那个,应该是这个流民团的魁首,”
宋喜儿知道苏道山自幼生长在城中,少于历练,当下低声讲解道,“这些巡逻警戒的就是团里的血棍。
接近四十个人,实力不算弱。”
苏道山点了点头,好奇地打量剩下的其他人。
剩余的人约莫有八十多个,也肉眼可见地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约莫六十多个,从行动上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什么战力的普通人。
尽管已入寒冬,但他们大部分人身上都只穿着薄薄的单衣。
好一点的有一件破烂的羊皮褂子,差一点的甚至是衣不遮体。
随着魁首的下令,这些人也纷纷动了起来。
一些人在卸着车上的物件,一些人在砍树收集柴火,一些人在帮忙搬东西堵门。
显然都是平日里有分工,做惯了的。
至于最后十几个人,则是被用绳子栓在一起的。
其中有老有少,衣着也各不一样。
有赤身裸体,骨瘦如柴,伤痕累累的,也有穿着棉袍乃至锦缎外衣,身体健康,甚至白白胖胖的。
而无一例外,这些人到了地方就被人赶到了角落里,如同一群惊恐的羔羊般挤在一起。
其中一个穿着锦袄的老头因为动作慢,还被抽了一鞭子。
苏道山默默观察,心下知道,这便是典型的流民团了。
流民团通常分为四个阶层。
最高魁首就如同狼群中的狼王一般,对流民团有着绝对的控制力,可以说是生死予夺,没有任何人敢反抗他。
魁首之下就是血棍,也就是团队中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