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又隐藏得如此巧妙。
狠人很多,却能隐藏在这样平和的外表下,不多。
林木华眼神深邃而复杂,他静静地凝视着祁同伟,许久都没有开口直面回答问题。
祁同伟也是一言不发看着他,内心再急,他也不表现出来。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祁同伟就知道,这又是一次谈判。
谈判的原则就是,你想获得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而你越急,越什么都得不到。
俩人又干坐了很久。
林木华嘴角微微动了动,开始淡淡地讲述起来,那语气,好似在和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闲话家常。
“我在想啊,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林木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感慨。
“我这一辈子,走南闯北,闯荡了半辈子,遇到过形形色色的敌人和朋友。”
“可你是第一个,让我打心底里觉得可敬,甚至可怕的对手。”
“你刚到金山县,就以自已为饵,把自已丢到险境里,故意来远山镇抛头露面。”
“我猜你,出发的时候,明令禁止不准带枪,因为你知道,远山镇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见火器!”
“你真的很会算计,不带枪,矛盾就会控制在你预估的范围内,伤亡就会控制的恰到好处。
几把刀,砍不死人。”
“而一旦有一方掏枪,那就不可控了,远山镇,不缺的就是枪……”
祁同伟微微皱眉,目光平静地回视着林木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林木华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
“一开始,我只以为你是个不自量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崽子。”
“我是从发丧那件事,才真正认识你的。”
“你故意安排程度看护我们。”
“当时我就琢磨,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后来我才明白,你是故意让程度放跑那些孩子。
因为,孩子不论罪,你留着也没用。”
“而程度和林木阳之间有那么一段渊源,你确定,程度会放走孩子!”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为了拉拢程度,让他还一份恩情。”
说到这里,林木华看着祁同伟,无奈摇摇头,眼神寒彻入骨,像是对自已天真的嘲弄。
“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是我想简单了,是我天真了。”
“我在你面前,就像个新兵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