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发自以为这番安排已经很妥当了,但严霜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擦了擦已经有些花的小脸,仰头认真的看着他。
“不要,您带奴走。”
严霜是那种长相周正清纯的美,与王宝珠那种娇俏艳丽的类型很不一样,当眼含泪光楚楚动人的盯着人看时,清澈含情的双眸杀伤力格外的巨大。
陈吉发只觉得心弦绊动,心跳呼吸都不自觉加快起来,连忙将视线偏开,抽出手臂。
“姑娘……”
“公子莫要担心奴误了您的事情,奴吃得苦,会骑马,能跟上。
只求您带奴走。”
“吉发,要不就带上吧。”
赵坤兴促狭道,“好人干脆做到底。”
严霜听见有人帮她说话,于是又上前一步要抓陈吉发的衣袖,后者退后躲开,面色尴尬道:
“那便走吧。”
听了这话,严霜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
谢谢公子。
霜儿会乖的。”
陈吉发在胶州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便是季闻道提前将报告打到了皇帝的御案上,可架不住影响太大,弹劾的折子如雪片般飞向紫禁城。
因为上个月孙传庭大败李自成而心情稍好的崇祯皇帝,又皱起了眉头。
“杜宪何在?”
“回皇爷话,杜公公巡营去了。”
回话的是个年轻的太监,叫王承恩,是曹化淳走时,推荐给崇祯皇帝的。
这太监平时木讷少言,但是做事认真勤恳,于是被皇帝留在身边伺候。
“让他来见朕。”
王承恩应下,躬身退出门外,寻了个小太监去传话,刚刚安排妥当,便看见东厂太监王之心抱着拂尘踱步过来。
“小王公公,在忙呢?”
“王督公吉祥,圣上有事要传唤杜督公,方才安排人去送信。”
“是莱州的事情吗?”
“这……咱家不知。”
王之心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抓住王承恩的袖子轻轻一推,将块金铤子推入后者袖中。
“不管知与不知,若圣上问起,还请小王公公美言几句。”
王承恩本想将金铤子还回去,但王之心抓着他的手不放,于是只能作罢。
“王督公何必如此?圣上自有决断。”
“如今鳌山卫的事情已经查完,生米做成了熟饭,再折腾一遍,怕是要激起民变。
北镇抚司送回的赃银有八十万两之巨,就冲这些银子,那些人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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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如何敢在圣上面前说?”
“咱家不为难小王公公,只求圣上问起时,您便只说银子,不谈其他。”
王承恩心中了然。
自崇祯继位,朝政败坏,其中最难的,便是银子不够。
皇宫开支、官员俸禄、内外战争,哪一项都是花钱的无底洞,偏偏到了崇祯末年,天灾不断,税源锐减,朝廷连年入不敷出。
王之心今日跑来专程说这个话,意思很明了,便是要将这笔赃款,献于皇帝内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