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后,才发现这满大街的白幡,这里离皇城近,县官对百姓管理比偏远的清水县严格许多。
宁兰一路看过来,觉得自已挺造孽的,这么劳民伤财的。
徐子元看她情绪低落,约莫猜到原因,“不用为这事愧疚,为皇后戴孝是国法,和你无关,不是你也会是别人的。”
“嗯。”她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
徐子元寻了个条件不错的客栈,今日准备投宿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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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她的缘故,天下一起吃素一个月。
宁兰看着四周明显没什么食欲的客人,心中觉得还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寻了张饭桌坐下,小二把晚饭端上来,她看着桌上全素的饭菜,自已也是胃口全无。
探头同徐子元有气无力嘀咕道,“徐子元,我难道也这样吃素一个月吗?”
这声音听着说不出的委屈,不过是吃一段素,怎么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徐子元歪头看靠近自已的小脑袋,在看看那满怀期待的眼神。
终是忍不住道,“在再忍些时日,到了下一个城池,那边就不会管理这么严了,到时候我上山给你打些兔子烤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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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维护皇陵的陵令一大早便忙个不消停。一年时间,他年初刚修完陛下的陵寝,三月又修太后的。
现下又要给追封的贵妃娘娘修,还是这般着急,他当真每日都在累死的边缘。
同礼部官员交接好贵妃的棺椁,看到棺椁有些诧异的问道,“这规格不太对吧?”
礼部郎中一脸菜色解释道,
“你是不知道,停灵的皇恩寺起了大火,原先的陛下那副棺椁烧没了,这还是我去寻了个老王妃借用的,现在着实没办法了。”
陵令也是发愁,陛下违制也要将贵妃葬入他的帝王陵寝,御史台当然不同意,闹的现在人仰马翻的。
可是陛下坚持,他只得照做。他同司天台占卜了时辰,贵妃入陵寝的吉时在晚间,一群人就在那等着将棺椁入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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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下旨免了丧事的诸多繁琐礼仪,只让宁家亲族来送一送宁宁。宁家原本在第七日要到皇恩寺的,现在只能在这了。
他到皇陵的时候,宁家人已经到齐了了。
陵令真没想到陛下会亲自来看修建陵寝的事,连忙上去行礼,“见过陛下。”
季宴清摆手让他起身,看着工匠忙碌着将棺椁及陪葬品放入为他修建的陵寝内。
工匠将封门的砖一块块砌上,他站在门前,陵寝内的视线一点点变少,他就这么漠然看着,什么都没说。
他想起母妃去世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母妃的棺木跟着长长的队伍离开王府,之后他再也没有母亲了。
如今宁宁也是这般,一个个的都要弃他而去。
他站了许久,直到吴今上来叫他,“陛下,回去吧,太晚了。”
“吴今,你说她会不会恨我连累她,”过了会自言自语道,“怕是会的,她还说要站在床头吓我。”
“陛下多虑了,这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