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摆被撕成布条,在空中飘荡。
魔气顺着她的经脉疯狂蔓延,所过之处,肌肤泛起诡异的紫斑,血管如同黑色的蚯蚓在皮肤下蠕动,她的眼神逐渐被黑暗吞噬
“煜儿!”
洪振国强行冲破防御网,乱流瞬间割裂他的手背,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红色的雾霭。
伤口处的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
他握住李煜冰凉的手,魔气如滚烫的烙铁,顺着相触的肌肤灼烧,手臂上的皮肤迅速碳化剥落,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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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间道纹,亮起刺目的金芒,以燃烧道心为代价,引动本命精血,化作金色锁链
“你还记得吗?”
他的声音,嘶哑的如同砂纸磨过岩壁,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那年太虚山的春雪,你在琼花树下抚琴,雪花落在琴弦上,化作晶莹的水珠。
你说……你说,要与我共赏世间美景,踏遍山河万里……”
记忆的碎片在李煜混沌的识海中炸开。
她看见年少的自己,素衣如雪,在开满琼花的山崖边,遇见那个持剑而来的少年
彼时的洪振国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
琼花如雪般飘落,落在他们肩头,他为她抚去花瓣的指尖,带着春日的温暖
他们一同探讨修道心得,在星空下许下相伴三生的誓言,他说要护他一世周全
她笑着将头靠在他肩上。
璇玑琴的断弦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他咬破舌尖喷出的精血,在空中凝成凤凰虚影,万千银丝从虚空中浮现,将魔气一寸寸搅碎
当最后一缕幽兰消散,他看见洪振国的道心光芒如风中残烛,那曾经璀璨如烈日的金丹,此刻竟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为什么……”
她的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叶,泪水混着血水滑落,滴在洪振国的手上
“为什么要这么傻……?”
洪振国却笑着摸去她嘴角的血渍,指腹的老茧擦过她的这唇瓣,鲜血染红了他的指尖
“若不能护你周全,这大道不修也罢,你是我道途中最美的风景,没了你,这长生又有何意义?”
他的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之人,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青苔覆盖的岩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发光藤蔓如同苏醒的巨蟒从石缝中钻出
藤蔓上的荧光忽明忽暗,像是远古文明的密码在闪烁,每一次泯灭都伴随着神秘的波动
它们扭动着身躯,在岩壁上勾勒出星图轮廓,每一道线条都散发着神秘的波动,与洪振国怀中毕彩云残卷产生共鸣
当他的指尖拂过岩壁凹陷处,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毕彩云独有的沉香,混着书卷气与丹砂味,仿佛老师就在眼前,轻轻诉说着秘密
暗格开启的刹那,半幅残破星图缓缓飘出,边角处的火焰纹章正在燃烧,赤红色的火焰跳动间,竟浮现出毕彩云执笔作画的虚影
虚影中她眉眼温柔专注地描绘着星图,星图上的星辰开始缓缓移动,散发出柔和的星光,最终连成指向深渊深处的箭头
那里,漆黑的旋涡如同巨兽的瞳孔,吞吐着星辉,周围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时空残片
有的残片里,繁华的古代都市车水马龙,身着广袖流仙裙的女子在街边售卖香囊,孩童喜笑奔跑,一片祥和
有的残片里,荒芜的战场尸横遍野,垂死的战士望着天空,眼中倒映着破碎的战旗,脸上满是绝望
还有的残片里,神秘的古寺钟声悠扬,僧人在佛前虔诚诵经祈福,香烟袅袅
踏入旋涡的瞬间,万千记忆碎片如流星雨般划过
洪振国看见毕彩云被困在血色牢笼中,粗壮的血色锁链上刻满邪恶符文,每一次挣扎都让锁链勒入她的血肉
她的白发凌乱,眼中满是痛苦和不甘,口中念念有词,似在施展了某种秘术
李煜只看见九幽魔尊身后黑袍人,手中的玉牌闪烁着幽光,火焰纹章与星图残卷上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