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煜和洪振国在归墟之眼,得见了毕彩云老师的虚影,还没来得及交谈,归墟之眼的黑袍人就疯狂汇聚而来,在虚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九幽魔尊的虚影也缓缓凝聚起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大战即将展开
归墟之眼悬浮在二重天的边陲,宛如被岁月诅咒的太古魔童,在浓稠如墨的雾霭中喷吐着幽蓝瘴气
洪振国和李煜踩着布满星辰的岩道前行,脚下碎石裹着幽蓝苔藓,泛着磷火般的冷光
每一步落下,碎石缝隙里都会惊起半透明的鳞火状生物。
它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转瞬消散在粘稠的雾气中,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腐肉气息
洪振国掌心的星图剧烈震颤,绢帛上的二十八星宿纹路渗出金色血珠,将“归墟之眼”
四个字,浸染成暗红
那些血珠沿着古老星轨缓缓流动,就好像远古先民的泣血图腾在苏醒
“这温度……在以呼吸为单位下降。”
李煜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晶,簌簌落在肩头
她指尖划过岩壁,触感如同触碰濒临死亡巨兽的皮肤——潮湿、温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脉动
归墟之眼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边缘的暗紫色晶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尖锐的晶体表面流淌着银色液体,如同神明的眼泪般坠落,在地面,腐蚀着冒着黑烟的孔洞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混合着某种不知名植物的苦涩气息,令人胃部翻涌
远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无数琴弦同时崩断,震得两人耳目生疼,就连星图上的纹路,都随着声波微微起伏
当星图中央北斗七星纹路完全被血色覆盖,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洪振国只觉脚踝一紧,粘稠如沥青的黑雾缠了上来
那雾气里混杂着无数细小的尖刺,刺破皮肤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血液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符文
这些符文散发着微弱光芒,却又在黑雾侵蚀下迅速暗淡
李煜的发梢结满冰霜,睫毛上的冰渣折射着归墟之眼的幽光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雾气深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那些眼睛散发着贪婪而冰冷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的饿狼等待着猎物
更可怕的是,随着黑雾缠绕,两人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出青色脉络,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内部将它们吞噬
穿越的刹那,时空如破碎的琉璃般炸裂,洪振国的意识被卷入记忆与现实交织的旋涡
幼年时祖父临终前的微笑、修炼场被同门羞辱的画面,与归墟深处的古老影像重叠
青铜祭坛上燃烧的星砂、被锁链束缚的太古凶兽、悬浮在虚空的巨大棋盘,棋子尽是一个颗燃烧的星辰
每一幅画面都带着强烈的情感冲击,痛苦、不甘与愤怒在他心中翻涌
他甚至能感受到祭坛上滚烫的星砂,灼伤皮肤的刺痛,听到太古凶兽震天的咆哮在耳畔回荡
李煜则陷入更深的幻境,她回到与毕彩云初见的雪夜,少女发间银铃,随着笑声轻响
教她辨认星象的声音,温柔如春水,“那是守护之心,只要它还在,希望就不会熄灭。”
毕彩云指着星空最亮的星轻声说
可转眼间,画面被血色浸染,银铃化作带刺的锁链,缠住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