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地时踢到个锈迹斑斑的齿轮,那物件滚到刘昊然脚边发出空荡荡的回响。
就像三小时前,他被拖车拉走的破旧摩托车。
“让你们有困难来找我……”
江倾用扳手轻敲钢架,金属震颤声惊飞一群栖鸟。
“那不都是场面话吗?”
他转身时工装裤口袋里的螺丝刀叮当作响,远处珠江游轮的汽笛声恰好穿透云层。
“这个社会不是靠人情,是靠……”
话音未落,刘昊然突然抓住他沾满铁锈的手腕,力度大得让监控器后的韩寒都直起身子。
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动作。
刘浩存突然轻笑出声,笑着笑着就有泪珠滚落,她望着塔底如蝼蚁般的车流喃喃。
“原来所有承诺都会像摩托车油表,看着满格却在半路抛锚。”
此刻无人机掠过塔顶,珠江水面倒映着三人被钢索缠绕的剪影。
“知道这小蛮腰每天要拧多少颗螺丝吗?”
江倾笑着从工具包摸出个保温杯。
保温杯里的枸杞香气飘散时,江倾用扳手敲了敲身后的钢架。
“三千八百颗,少一颗就会像你们那辆破摩托……”
他故意拖长的尾音被塔顶突然亮起的景观灯打断,刘浩存下意识的抬手遮挡强光。
“看到那些钢索没?”
江倾突然指向横贯夜空的十二道主缆,刘昊然顺着他手指望去,发现每根钢索都在珠江水面投下细长的阴影,如同割裂夜色的琴弦。
“绷得越紧的越不容易断,这道理放人身上也一样。”
他拧紧保温杯盖的咔嗒声,恰与三百米下珠江夜游船的汽笛形成奇妙的和声。
刘浩存忽然转头看向他。
“可摩托车的链条太紧也会断。”
她声音轻得像塔顶飘落的传单,那是白天某位歌手演唱会散场后留下的残片。
江倾表情怔了怔,突然笑着扯开沾满铁锈的工服领口。
他转身时安全帽上的探照灯扫过刘昊然攥紧的拳头。
“我修过塔顶的避雷针,知道它挨过多少次雷击吗?”
说话间,他摘下安全帽,露出被汗水浸透的灰白鬓角。
“你们现在就像没接地的闪电。”
江倾摸出焊枪点燃时,飞溅的火星在三人之间织成金线。
“记住,该拧螺丝的时候别想着飞越。”
他弯腰拾起那个生锈齿轮塞进刘昊然掌心。
“卡!”
“这条过!”
韩函从监视器千站起身,表情兴奋的冲三人大喊。
“牛啊江总,又是一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