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潮水漫过脚背。
她脑海中闪过鹭岛夜市的套圈摊,江倾投中瓷娃娃时扬起的眉梢。
想起防波堤涨潮时他卷到膝盖的裤管,最清晰的是咖啡馆初遇那天,他倚着椰子树说“遇到你这样的台风,再精准的模型都会失灵”
时弯着眉眼的模样。
手机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张静仪手忙脚乱要关小音量,却怎么也按不准。
等她看清来电显示是经纪人,江倾的歌声恰好唱到“遗憾无法说,惊觉心一缩”
。
“静仪你明天”
经纪人说到一半突然噤声。
“你在看桃花坞?脸怎么这么红?”
张静仪把手机摄像头转向天花板。
“空调坏了!
正想找师傅修!”
挂断电话时,节目正播到周野红着眼眶的镜头。
以往她会磕生磕死的画面,自从鹭岛回来后便没了那种感觉,此刻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她忽然想起什么,光脚冲进衣帽间,一条薄荷绿真丝睡裙从衣柜里滑出来落在脚踝也没在意。
当翻出那件沾着沙茶酱渍的牛仔外套时,鼻尖似乎又萦绕着鹭岛夜市的烟火气。
回到客厅时,江倾的演唱已经结束。
张静仪抱着外套回到卧室滚进蓬松的被褥堆,脸颊上方突然笑出两个小括号。
月光爬上她猫眼般上挑的眼尾,在卧蚕处凝成小小的光斑。
她摸到枕边那个套圈赢来的瓷娃娃,指腹蹭过底部歪扭的“江”
字刻痕,突然想起那晚大排档里,他低头擦衬衫时表情无奈的模样。
女孩赤脚走到落地窗前。
目光所及之处,星城的霓虹在二十三楼之下流淌成河。
玻璃映出她乱糟糟的花苞头和蹭花的素颜,却比任何红毯造型都要生动。
“原来。”
她对着玻璃举起瓷娃娃,脑海中想起那天踏入清吧时听到那首歌。
“爱人错过是这个意思啊。”
女孩倏地笑开,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如果那天自己没有提前离开,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故事会变得不一样?
她想起自己先前看节目时磕到不行的“江周渔火”
,想到那位比自己大上一级的学姐。
不出意料的话,他们现在至少也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吧?
可是学姐,我好像……
脑海中忽然涌现鹭岛那晚烟花漫天的景象,其实她知道,自己在看烟花时,他在看自己。
可能在他心里,也觉得十分神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