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巷口,一道青色身影一闪而过。
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阿诀的脊背却本能地绷紧,对方很强,他下意识将乌竹眠往身后护了护,手指微微收紧。
乌竹眠探出脑袋张望:“怎么了?”
那道身影却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阿诀皱了皱眉,对方没有敌意,甚至……似乎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可能是看错了。”他低声说,却仍不放心地环顾四周。
乌竹眠倒是没在意,又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往下一个摊位跑:“阿诀哥哥,快来快来,那边有花灯!”
阿诀被她拽着往前走,有些无奈:“慢点跑,别摔了。”
另一边。
巷尾的阴影处,宿槐序静静站立。
他望着远处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目光深沉。
徒弟笑得很开心,手里举着糖画,脸颊还胖了一点,一看就过得不错,而那个半魔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让拥挤的人群撞到她。
宿槐序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
他本该立刻带乌竹眠离开,蚀骨宫的邪修已经盯上了他,此行凶险万分,他不能冒险让徒弟卷入其中。
可是……
少年低头听乌竹眠说话时,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柔软。
宿槐序沉默片刻,终于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至少现在,她有人护着,比在他身边安全。
*
一月一度的集市结束,乌竹眠和阿诀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每天回小木屋的时候,阿诀照例会变着法子给乌竹眠带些小玩意,会唱歌的木鸟、能浮空的小纸船、散发着甜香的花果茶等等,每次都能换来她的笑脸和崇拜的眼神。
“这是魔界的夜昙花。”一天夜里,阿诀将一杯泛着蓝光的茶推到乌竹眠面前:“喝了能做好梦。”
乌竹眠捧着杯子,暖意透过陶瓷传到掌心,张口就是夸奖:“哇!阿诀哥哥懂得真多!”
哪怕最近挺多了这种话,阿诀的耳尖还是有些发红,他故作淡定地低头削一块木头,手法娴熟,木屑纷纷落下,渐渐显出一只小兔子的形状。
对于七岁的乌竹眠来说,她是真的很崇拜这个哥哥,手很巧,懂得多,对她还很好,他教她辨认草药,告诉她哪些蘑菇有毒,如何在野外取水。
有天夜里她发烧,他还冒雨去采药,回来时浑身湿透,却第一时间熬好了药汤。
喝了一口的乌竹眠被苦得脸都皱巴了,她虽然性子比较坚强,但小孩子生病时总是比较娇气,有些抗拒地把碗推开,试图萌混过关。
阿诀也没恼,耐心地哄着她喝了药,还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颗蜜饯:“先苦后甜,来,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