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灵龙的角,忽然压低声音:“有人在看我们……不是活人的气息。”
乌竹眠眸光一凛。
“先离开这里。”她握住千山的手腕,触到的皮肤冰凉得不似活人:”小师兄……还能御风吗?”
千山发间的藤蔓突然开出几朵小白花:“跟着小眠的话,去哪里都可以。”
他的笑容还和百年前一样干净,可乌竹眠分明看见,那些花朵的根系处渗着淡金色的汁液。
那是扶桑树灵的血。
*
北风卷着雪粒拍打在脸上,乌竹眠将斗篷又裹紧了些。
千山走在她身侧,赤足踏在积雪上竟不留半点痕迹,灵龙此刻正盘在他肩头,时不时用脑袋蹭蹭他的银发,显得异常亲昵。
“师兄,你的伤……”乌竹眠第三次看向千山衣领下若隐若现的伤痕。
“早就好啦。”千山笑着拨开发间的藤蔓,露出完整的脖颈:“你看,连疤都没留。我们扶桑树最擅长的就是愈合。”
乌竹眠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方才在风雪中重逢时,她分明看见那些藤蔓在迅速枯萎,扶桑神树确实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但若是伤及本源……
“前面有个山洞。”千山突然指向不远处:“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
洞窟不深,但足以遮蔽风雪。
乌竹眠掐了个火诀,一簇灵焰在洞中央燃起,火光映照下,她这才完全看清千山的样子,银发间缠绕的藤蔓已经干枯了大半,素白衣衫下的身躯单薄得几乎透明。
“师兄,把外袍脱了。”
“哎?”千山耳尖突然泛红:“这、这不太好吧……”
乌竹眠直接伸手扯开他的衣襟,只见千山胸口处,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渗出淡金色液体,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黑气。
“这叫好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千山讪讪地低下头:“就……还剩一点点没愈合……”
乌竹眠从储物袋取出丹霞子给的药瓶,手指却突然被握住。
“别浪费灵药。”千山轻声道:“我的伤要用特殊的法子治。”
他解开腰间一个绣着叶纹的小布袋,取出几粒种子撒在伤口上,种子遇血即长,很快生出细嫩的根须扎入皮肉。
千山疼得额头冒汗,却还强撑着笑容:“看,我们扶桑族的疗伤法子……”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淡金色的血从指缝渗出,那些刚长出的嫩芽瞬间变黑枯萎。
“师兄!”
乌竹眠一把扶住千山摇摇欲坠的身子,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她这才惊觉,千山的体温低得不正常。
扶桑树灵本该是温暖如春阳的!
“没……没事。”千山抹去嘴角的血迹:“就是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