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喜欢暮雨,没有谁会讨厌一个相处舒服的人。只是这种喜欢,缺少了一种心动。
但,她也没有对谁心动过。
在林母委婉的提出要她和暮雨试试交往的要求时,她沉默了,余光看见母亲侧边的一丝白发,点头同意了。
得到允许,暮雨的体贴关切更加明显,而她也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一个近乎完美的男朋友。
关系一步步的进展,双方父母见过面,都对彼此很满意。
如无意外,他们很快订婚。
但,她始终找不到那一种怦然心动的感受,而心口,却越来越疼,一顿顿的疼,拉扯着她经常在午夜时惊醒痛苦。
她开始害怕了,害怕订婚,害怕辜负。
但辜负了谁?她不知道。
终于,在某一个宴会里,她被人拦住了,那是一个并不眼熟的小姐,只是,曾经也用过复杂眼神看她的人。
“林娇娇,你这种认太恶心了!龚决笙去世不过半年,你就找了另一个!你对得起龚决笙吗!”
她呆呆的站着,脑子却因为这个名字而迟钝的疼起来。
“你以为你失忆了就可以找这个借口吗?你这个贱人!你根本配不上龚决笙!”
那个小姐被后来的暮雨赶走了,但她却一直发着呆,谁喊,也没有反应。
当天夜里,她发了一次高烧,烧得狠了,直接病危。
林母哭晕在她的病床前,只听见她闭着眼睡着胡说,仔细听去,竟是一声一声呢喃,喊着某个人的名字。
“阿笙阿笙阿笙”
一遍又一遍,像是喊着最重要的执念。
烧一直没有退下去,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林母害怕失去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女儿,便张开嘴,对着她絮絮地说着当年的事。
说她小时候多么寂寞,是龚家的小少爷,每个节日按时送来礼物讨她欢心。
说她无法畅快的行动,便由着龚决笙一次次的背着她走。
说她在答应的那一刻,那个以往冷静自此的龚家少爷发了疯的在花园里的锤树。
林母说了很多,几乎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最后,还告诉了她
“你的心脏,是他换给你的。”
那双紧紧闭上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妈妈,我欠了他一条命,却忘记了他”
“娇娇!娇娇!我苦命的女儿,是他曾经的要求,让你忘记了一切,娇娇,忘了多好,忘了便不用背负这一条人命啊!”
她缓缓的摇头,脸上是病态的白,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忘不了的,这里,永远都忘记不了。”
她的高烧终于慢慢退了。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要跟别人订婚了,给予的惩罚,这个惩罚,她该受着。
这份恩情,这条人命,她也该欠着。
出院后,她主动找到了暮雨,提出了分手,一向温柔的暮雨第一次克制不住的挽留。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一生,我的命不是我的,他娶我,死了,我也要给他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