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石村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有无边怨气汇聚在上空。
气息好压抑。
袁氏祠堂被布置成了灵堂,里面停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里躺着老校长袁致远,临终时,距离60岁仅差七天。
袁老师无子无女,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
村里有个叫袁中华的男孩,今年八岁。
三年前。
袁中华的妈妈忍受不了村里的贫穷,天不亮时悄悄摸摸地跑了。后来他爸去找他妈妈,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杳无音信,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去年秋天,孩子的奶奶也走了,临终时把孩子托付给袁老师照顾。
村里还有个叫袁霜的女孩,今年九岁。
五年前的冬天,袁霜父母在家里烧木炭取暖,门窗都关得死死的,不通风,导致一氧化碳中毒,两夫妻都没抢救过来。
从那天开始,袁霜便成了孤儿,亲戚都不愿养她。袁老师看孩子可怜,便把他带回家里当自已的亲孙女一样抚养。
在许悦眼里,袁老师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是村里的脊梁。
可老天爷是个缺心眼的东西。
祸从天降!
现在袁老师一走,这两个孩子就真成了孤儿,在村里无依无靠。
许悦带着这两个孩子,刚在祠堂门口旁边的空地上,给袁老师焚烧了纸屋、纸钱等祭奠用品。
一股小小的龙卷风出现在火堆上,越旋越快,卷起了地上的纸灰。
不知道老天爷又想玩什么花样。
祠堂前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瀚朝集团陆瀚的手下——李建民,带着一群人围在祠堂门口,一个个目无王法,手里都拿着棍棒,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不耐烦。
村长儿子袁强,则在一旁得意地笑着,等着祠堂被拆。
左手牵着袁霜、右手牵着袁中华的许悦,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用自已的微薄的力量,坚守在祠堂门口。
她也怕。
可她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已:绝不能退缩!
为了让村里12个孩子都可以正常上学,袁校长已经把自已宝贵的生命搭了进去,她不想看到袁校长白白牺牲。
“许老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健民恶狠狠地盯着许悦,并向前迈了几步,手中的棍棒往肩上一甩,跩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距离许悦还有一棍爆头的距离时。
他收住了步伐。
又轻笑着讥讽许悦:“这乌石村的老祠堂,它姓袁!你一个姓许的外地人在这阻三阻四,谁给你的勇气?识相的话赶紧闪开。”
“这祠堂,你们不能拆!”
许悦紧紧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努力克制着心中恐惧。
正色凛然地跟李健民交涉:“村里有很多老人都不同意拆这个祠堂,这是村里孩子读书的地方!”
“谁说村里有很多老人不同意拆?”
李健民挥起手中的棍子,挨个指向旁边那些围观的村民:“谁不同意拆?你不同意?还是你不同意?不同意的站出来!”
面对凶神恶煞的李健民,被指的村民无不心惊肉跳。
棍子指到谁,谁就战战兢兢地退缩一步,表示自已没说过不同意拆祠堂,根本就没有谁敢站出来声援许悦。
李健民又得意地笑道:“许老师,看到了没有?所谓的很多老人都不同意拆这个祠堂,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脑子有病,就去医院看看,别逼我教你怎么做人。姓袁的那个老东西就是因为不识抬举,结果活不过六十岁。”
“你终于承认,是你们打死了袁老师!”许悦怒道。
李健民冷笑连连:“许老师,书可以乱读,话可不能乱讲。姓袁的老东西,难道不是自已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
“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小心遭报应!”许悦忍无可忍地怒骂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