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明决没有说话,只是不错眼地望着阮玉京,他看起来仍不太清醒,稍显迷离的眼神便是证明。
静静地看了阮玉京一会儿,他稍微用力,把阮玉京拉得弯下腰,一只手撑在床沿上,然后他垂下眼睫,用自己的脸,轻轻地蹭了蹭阮玉京的手掌心,对他说:“不要答应联姻,好不好?”
阮玉京微微拧眉,稍后便尝试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中挣脱出,说:“你喝醉了,先松开我。”
这句话不知为何,激怒了躺在床上的alpha,阮玉京没留神他忽然发疯,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擒住手腕,压在了床上。
硬实的身躯沈沈地压在阮玉京的身上,阮玉京一度无法呼吸,他尝试挣扎,听见对方用一种近乎凶恶的语气,对自己说:“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这句话刚刚说完,他低头,蛮横地吻住了阮玉京的嘴唇。
那之后便是无止境的掠过和疯狂的占有,两种高阶alph息素,在安静而空旷的房间裏不断地碰撞和翻滚。
一者试图碾压另一者,却又迅速被另一者反势碾压回来。
这场持续时间超过三小时的博弈,以势弱的一方彻底臣服而告终。
被汗水浸湿的深灰色床单上,阮玉京无力地躺在上面,从头发丝到毛孔,都浸透宫明决的味道。
当一张纸纯白无瑕时,你会不忍在那上面留下任何痕迹,而当这张纸上已然被肆意涂抹过,你便不会在意那颜色的深浅,那线条的粗细。
那天之后,阮玉京从宫明决那裏,拿到这个房间的密码,而后每隔几天,他们来这儿见面。
提前註射信息素抑制剂,是阮玉京提出的条件之一。
因为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不相容,两者结合势必经过一系列掠夺和反抗,而阮玉京不喜欢被人占有的感觉,更加厌恶示弱和臣服。
“嗒——”
水龙头被关上,水声暂时停歇。
阮玉京擦干自己的身体,走回洗手臺前。
白皙指节抹去镜面上的雾气,他两只手撑着臺面,看镜子裏的自己。
眼角有点红,是被水汽蒸出的红晕,那双弧度锐利的眼睛却因此柔和许多。有人曾经说他长了一双多情的眼睛,他不相信,此刻看去,似乎的确有那么点意思。
他拿毛巾擦干凈黑发上的水珠,然后裹上睡衣走出浴室,茶几上有醒好的红酒,他拿起醒酒器,给自己倒了一杯。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他拿出平板,继续阅读此前没看完的文件。:06。
门外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阮玉京转过头,看见走进门的alpha。
外面还在下雨,细密的雨珠随风飘落,沾湿了他的发丝和衣襟,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粒粒解开西装纽扣,alpha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光脚走进房间裏。
他走去岛臺接了一杯水,悉数喝下,重新朝会客厅走来。
那支addict上瘾系列s级alph息素抑制剂,还被放在胡桃木色的小圆几上,他抬手将之拆开,註射进自己腺体裏。
然后他拿起那只黑色的眼罩,走回阮玉京面前。
他在阮玉京的面前蹲下来,直直望向阮玉京的眼睛。
阮玉京被他看得眉头皱起,把头偏开。
他们的约定是只做。不接吻。也不交流。
眼罩的存在则是为了遮挡视线,避免不可避免又不必要的视线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