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州睁开眼睛,压下狂跳的心脏,努力配合沈既白,虽然他不清楚需要向沈既白祈求什么。
蒲公英传授的所有生存技能里并不包含祈求。
钱?
还是不被打扰的生活?
“求,求求你……”
沈既白扳过沈钦州的脸,想透过微弱的光线看清这张脸上的表情。
他希望这张脸上透露出寻求帮助的意图。
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沈既白,你帮帮我。
而不是沈愿喝得烂醉如泥被人欺辱,眼神也不望过来一秒,也不是趴在肮脏的地面一寸寸摸索,也要背下本不应由他赔偿的债务。
更不是像现在鹦鹉学舌般敷衍。
他哪怕是软一点点。
或许两人都不会泾渭分明地站在紧绷的对立面上。
可惜,沈既白注定要失望。
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种死水般的木讷。
无所谓,反正这张脸最会摆出无辜的模样,欺骗对方,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付出,得手后弃之不顾。
再不会回头看一眼。
他没读到梦寐以求的大学,也没有过上逍遥快乐的人生。
甚至过得比大多数人都辛苦。
都说恶有恶报。
沈钦州现在的境遇算不算报应不爽?
但沈既白并没有产生应有的愉悦情绪,仿佛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堵得他愈发烦躁。
“求我什么?说出来!”
迟钝的沈钦州消磨掉沈既白的最后耐心。
他近乎粗暴地抬起沈钦州的下巴,眉头凶狠地皱在一起,“酒吧的工作让你很开心?”
沈钦州艰难地摇头。
“陪着陌生人喝酒,陪着陌生人玩游戏让你很愉悦?”
没有,真的没有。
那只是一份工作。
但钳住下颌的力道让沈钦州动不了半分。
钻心的疼痛像寒流不断侵蚀着身体。
沈既白满意地看着沈钦州的狼狈,“你现在要怎么还上这笔钱呢?”
下颌上的力道终于松开几分,沈钦州也浅显地明白到沈既白的意图。
他颤抖着嘴唇,向他最厌恶最惧怕的人发出卑微的恳求,“求你宽限一段时间,我会尽快还上那笔钱。”
沈既白却冷漠地摇摇头,“但是我很急,我等不了那么久,五万块对我来说……很重要!”
最后三个字咬得很死,带着浓重的讽刺意味。
沈钦州颤抖又小声地询问,“那你希望我多久还?”
“最好现在,最迟不能超过明天,你做得到吗?”
沈钦州绝望地闭上眼睛。
沈既白的声音再次逼近,指尖一下一下敲打着沈钦州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