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且高雅的大提琴音混合着钢琴的音,回荡在整片大厅,流转进耳朵里,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昏黄的光线在大厅来回流转。
林之扬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旁边挨着他的几个青年人顺着他的视线望着坐在一边沙发上的少年。
接二连三的低笑在耳边回响。
“他看不见吗?怎么是个瞎子……”
“他走路不会摔跤?还来参加这样的晚会,典型的给别人当猴看……”
“他也配得上裴大哥?yue——”
“之扬哥,你就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豪门不是那么好攀的……”
旁边一人撺掇着。
林之扬只是挑了一下眉角,他站起身,几步走过去,脸上扬起了一点笑。
“你就是裴刑的对象?”
声音顿一下,笑的更灿烂。
“也不怎么样嘛……”
“既白,既白?你怎么样?!”
焦急的声音传入沈既白耳中,遥远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剧烈的疼痛自伤口处蔓延开来,几乎让沈既白丧失了思考能力。
痛。
太痛了。
刚才的冲击力太大,身体与地面暴力碰撞,两人多少都有受伤,但沈既白明显伤得更重,病号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原有的伤口再度撕裂,模糊的血肉在空气中暴露无遗。
人行道突发意外,两侧的车辆渐渐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就这么突然冲上来……”
“那辆车开到人行道怎么不减速啊?也太危险了!”
“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吗?我看是疯了吧。”
“你们觉不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长得好像一个明峥……”
路上的行人议论纷纷,司云峥顾不上被人认出的风险,想要扶沈既白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等他起身,却被沈既白反扣住了手腕,力道分明:“我没事。”
这三个字像一粒定心丸,让司云峥瞬间稳住了心神,人群中却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肇事车逃跑了!”
不知何时,银色的轿车已经绕过围观的人群,丝毫不顾现在还是红灯,直接挤入非机动车道,沿着马路扬长而去。
“该死……”
司云峥低声骂了一句,然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沈既白的状况,他无暇去找司机追责,只能先将沈既白扶起来。
“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流了这么多血,必须赶紧去医院。”
语气里不加掩饰的关怀让沈既白感到久违的暖意,已经很久没有亲近的人在意过他的感受,然而致使这一切的源头,却偏偏是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他知道司云峥没有错,所以他永远无法恨这样一个人。
于是疼痛到嘴边也被弱化几分:“都是皮外伤,只是胸口有点疼。”
交警接到通知赶来,发现现场只有沈既白和司云峥两人在,向两人问道:“肇事的车辆呢?”
“跑了,”回忆起刚才无比惊险的那一幕,司云峥的神色异常凝重,“是一辆银色的保时捷,本地车牌。”
“人伤得重不重?”
“还好,”沈既白突然间想起什么来,“当时后面还有另一辆车在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