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上砖瓦房总共才三座,最大的也就三间正屋,其余都是土坯屋子,甚至还有一座茅草屋,那些土坯屋子用上了瓦面,已经算是非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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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水清家又能有多好?
听村子上汉子说,她本有五个儿女,大伯哥水灾后要卖女儿,她把买下自己养,又养了姓白的一户人家儿子,再加上然儿。。。。。
汉子说胡水清家是整个村子上最富裕的,可村子上的富裕又能有多富裕?恐怕然儿要和好几人挤在一起,夜晚睡觉连一张属于自己的床都没有,甚至没法伸直脚。
一上坡,见到四座土坯瓦房,凌策刚想转弯进去,就见前面的女子径直往前走。
他抬脚跟上,不住的回头看向土坯瓦房,难道不是这儿?
再走到一座灰瓦白墙的小小院落时,他脚步微顿,却看到胡水清还是径直往前走。
等在垂花门前站定,他还有些恍惚。
进到院子里,看到气派的正屋、左右耳房、东西厢房、库房外加五间极大的倒座房,零零总总大大小小足有十几二十多间屋子,他僵硬的转头看向院子。
院子没有假山盆景树木人工挖出的池塘,只有几道实用的风雨连廊,空旷到一目了然,所以看起来更显大。
墙角处有一处泉眼,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池,小巧不占地又用水方便,这屋子虽没有讲究的一步一景,但处处透出舒适实在。
“凌巡抚,一进门第一间屋子凌然居住,您请进。”水清掏出钥匙,打开门说道。
“暂时没人住也就没打扫,等哪天有人搬进来再做打扫吧,不过才几日没什么灰。”
凌策挑眉,诧异的问:“你不给然儿留着?后面别人来了还给别人住?”
然儿居住的屋子如何能再给别人住!他府上然儿的院落一直空着,谁都不能碰,每日安排仆人精细打扫,就为了哪天然儿一到家就能住上!
水清更诧异:“为何要留着?谁需要谁住啊,等他回来若是长住自会给他收拾个屋子出来,有的住不就成了。”
村子上有个屋子住多不容易,哪里讲究到专门特意空出一间屋子?况且她这目前是屋子多人少,尚且能空着,假如哪天来了客人,总不能空着屋子不给客人睡吧。
那不是待客之道,也太矫情了点。
她反问:“凌然在我这儿,我好好对他,他要出远门,我给他提供吃食、车辆、金钱,这哪一样不比空着屋子实在?”
凌策张了张嘴,没话反驳。
之前的不悦消失无踪,甚至有些羞愧。
他确实给然儿空着院落,不许任何人住,可也仅仅是空着院落。
然儿在家的时候,他们父子只有争吵、责骂、不理解,到了后面藤条抽打。
他没好好对他娘亲,也没好好对他,他舅舅找来也被他支走开,在他要外出时更是强硬的拦下所有吃食和金银细软,并放话任何人不许帮助他。
他这个亲爹为他做的,竟然还不如一个外人。
“我来,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