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解:“她们二人的确有错,可和你有什么关系?”
云金霜叹息:“太后娘娘说,妾身如今乃是东宫的女子,更是京都女眷之首。妾身有教导不严,不堪监督之责。”
皇后娘娘脸色骤然改变,云金霜只装作没看到,越发委屈:“妾身不敢违抗太后娘娘,只能领了惩罚,心里实在疑惑不解。妾身并不想做什么东宫之主,此次入京也是为了与太子殿下和离。妾身自知自己是小浆村的农女,哪里有什么京都女眷之首的德行?”
她眨眨眼:“私想着,大约是太后娘娘想借着妾身的口,说出点儿什么不同之意吧?毕竟妾身的身份再怎么抬举,都不可能是京都女眷之首,您说对吗?”
皇后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若说这京都女眷之首最正统之人,除了太后,不就是她这位皇后娘娘了吗?
她一时不明,太后这么对云金霜说话,究竟是因为要敲打云金霜,还是不满自己这个国母皇后呢?
云金霜只顾着自己道:“后来太后娘娘赐给妾身这三本书让妾身抄写,妾身就更加疑惑。一则人人都知切身只是小浆村的农女,字也写不全几个,如今还怀着身孕不能劳累太久,太后娘娘怎忍心这样磋磨妾身呢?”
她泫然欲泣:“二则,妾身从不愿以腹中的孩子来骄傲什么。可如今的确怀着太子的孩子,想着太后娘娘那般慈爱之人,恐怕不至于这样为难妾身一个有身孕之后,就日日躲在动工连们都不出的农家妇人吧?思来想去,便只有一种可能性,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她深深地将头磕下去:“只怕是太后娘娘想借着妾身,来让皇后娘娘也一同受罚。毕竟莫说是京都的女眷了,便是全天下的女眷,也是以皇后娘娘的凤颜为首。只有皇后娘娘,才是国母,太后娘娘的意思,难道不是在怪罪皇后娘娘您吗?”
话说到此,皇后手中的帕子,已被用力绞在手心——她与太后一向面和心不和,尤其是前太子去世后。太后丝毫不顾皇后这个做母亲的心思,接连催促皇帝过继怕旁家子嗣。
尤其是在接宋承璟回京这件事上,太后也有其用心,说是为了对抗良亲王,皇后何尝不知太后也是想拿捏宋承璟这个“没有娘”的孩子为自己所用呢?
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却没有一人想起,皇后是个才没了亲儿子的母亲!
两后的关系越发不和,皇后此刻心中几乎相信了云金霜:只怕太后也在计较她今日没有去太后那里,拂了她老人家的面子,所以才借惩罚云金霜,给自己一个警告?
与此同时,后头的皇上和宋承璟也听到云金霜的话。
皇上的眉头,同样拧成了麻绳:“太子,你认为你这位夫人,可是在挑拨离间?”
宋承璟目光沉沉,坚定摇头:“她是个胆小的农村妇人,万不敢挑拨离间。何况若要挑拨离间,她又何必亲自来将三本书送到母后面前?随便找人传个流言,岂不是比自己来要好?她如今彻底得罪了皇祖母,实在愚蠢!”
听闻此言,皇上终站起身。
云金霜正等着皇后娘娘的回答,忽而听到皇帝的声音从后传来:“云氏起身。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与皇后更无关。太后只是太过关切皇家颜面,并非真心要你抄写。你回去仔细看看这三本书,其他的事情无需操心。”
运气不错,没想到皇上在这!
云金霜抬眸,却发现宋承璟也在!
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那双恍若幽潭旋涡一般的瞳眸里,云金霜的心脏忍不住漏跳两下。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的货色,怎么每次见到这男人的模样就忍不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