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远在几条街之外的良亲王府中,季含娇与宋业原正对视而坐。
季含娇柔婉地给宋业原倒了一杯茶:“世子爷放心,我已将季志高藏好。凭他们东宫如何本事,都不可能找到。”
“唔。”宋业原眸子森冷:“事情都到这地步,云氏还能睡得着。果然是太子看中的女子,总是不同。”
季含娇伸出手覆在宋业原的手背,想让他今夜留下:“世子爷,天儿晚了,就别去陈姨娘那里折腾了,不如今夜留在此处,让娇儿伺候您?”
往日宋业原绝不会拂季含娇的面子,今日他却冷冰冰抽出自己的手来:"你不该帮父王,把府中的事情在那么多人面前闹大。我知你和母妃关系好,对那这样的事情,不许再发生。如今你怀着孕,好好养身子,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去得决绝,留季含娇冷脸站在原地,她身旁的丫鬟也抱不平:“世子爷最近脾气大得很。也不想想夫人您夹在王爷和王妃之中有多委屈?”
“罢了!”季含娇都厌烦摇头,“自他被那个韩罗戏耍几次之后,脾气更加见长。如今我身怀有孕,只要是个男孩,难道还怕那位陈姨娘?”
——
黑夜重重,不知谁的脸上是欢喜,谁的心中又有愁。
天明日光倾泻时,京都复又车水马龙。
云金霜早起对花镜,理长髻,修容姿。
纵然宫中有消息传来说,皇上让宋承璟在御书房又跪一夜,也不影响云金霜穿戴金银,妆点一副好容光。
她以为,宋承璟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没料到,这厢正将妆奁合上准备出门一人“迎敌”去。那厢宫中竟有消息传出来,是宋承璟亲笔所书的小纸条。
拇指大小的纸条上,密密麻麻是宋承璟的字。
看得云金霜头晕目眩忍不住抱怨:“能有本事把纸条送出来,就不能弄个大点儿的?”
她认真仔细来辨认,宋承璟只写了两件事:第一,要云金霜不必力求尽善尽美,他会劝说五公主,不会太为难云金霜为她办的这场婚事非要十全十美的浩大。
第二,要云金霜撑到五公主成婚后,最多再有十五日,他定能从宫中回到东宫来。
看完这纸条,云金霜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儿高兴的模样,反而心中更有决议对乌鹫道:“想法子传信给太子,说五公主的婚事我一定会办得尽善尽美不落人话柄。他管他的事,我管我的事!我又不是软柿子,凭什么让良亲王府把我捏圆搓扁地不像话?”
就是来了这脾气,谁也挡不住。
云金霜亲手将纸条烧了去,而后理了衣袍起身道:“走,去找世子殿下评评理!”
他雄赳赳,气昂昂,一路到了大理寺——宋业原如今就躲在此,说是来帮大理寺断东宫之案。
他知道云金霜要来,让大理寺护卫拦住云金霜的脚步:“世子殿下还在忙,云夫人还请回。”
云金霜又怎会不知道,没点儿手段她根本见不到宋业原?
于是将早就备好的一块玄石佩丢给护卫道:“你将这东西交给世子爷,若他还不见,我自然会离开。”
玄石佩像是有人自小佩戴,触手光滑而温润,上头只有两个字: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