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金霜知道,南宫轻的心里恐怕着急了。
否则也不会这般主动地找自己说这许多。
她忽而想起,如今的南宫轻和自己上一世时,好像换了个位置。
上一世她知道,不论皇上还是太后,哪怕宋承璟,都对南宫家格外恩宠。
每个人都认为,南宫轻一定是太子妃。
即便宋承璟从未在云金霜面前说过,可云金霜也在心里恨上了南宫轻。
所以有一次趁着宋承璟不在,她竟主动去南宫家找到南宫轻。
现在的云金霜也必须要承认,上一世的自己在面对优雅又美丽倾城的南宫轻时,心里的自卑简直要溢出来一般。
可想而知,在那种情况下,她无可厚非地又在南宫府大闹一场。
再一次让东宫和宋承璟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自然叫云金霜的情况也更加糟糕。
现在看着眼前的南宫轻,她无可避免地想到从前的自己。
眼底竟生出几分悲悯来:“如今我才懂得,有些人和事,就像是一把沙一样。
你越想攥在手心,失去的越快。
反而你若松开手,它会在你的掌心越聚越多。”
尽管南宫轻如今将她视为情敌,云金霜却只觉得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看她一直沉默,本来斗志昂扬的南宫轻心里忽而没了底:“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便是连话都懒得同我说?还是说你心中害怕,不知该如何与我争辩?”
她越是着急,云金霜反而越是想笑:“害怕?我们二人究竟谁更害怕还未可知。
不过我想,你能真心实意地喜欢上宋承璟,我心里还挺高兴。”
“高兴?!”
南宫轻甚是不解,“我要你如今的太子妃之位,要你身侧的那个男人,你竟高兴?”
云金霜认真点头:“这就意味着,我们云家将他养的不错。
他自小母亲去世,是我云家供他读书,做他家人,将他在小浆村养大。
不敢说她成为今日的太子殿下全是我们云家的功劳,可今也绝非没有我们的功劳。
你爱上的宋承璟,是我们云家教养出的宋承璟,我为何不高兴?”
南宫轻从未想过云金霜会这么说。
她一时竟连发脾气的理由都没有,反而盯着云金霜看了半晌,觉得她比京都其他府邸的那些女子还要大气许多。
南宫轻简直要被自己的如此想法气笑,她终转过头,低声嘀咕:“你简直不知所云!”
知道她没了脾气,云金霜反而一笑:“你今日要同我说的事情,我知道了。
我如今虽是太子妃,但若真有一日宋承璟愿意让你坐在这位置上,我保证我立马退出。
南宫姑娘,只有一点我要与你说清。”
她这才上前,亲自给南宫轻斟茶:“不论你爱他多深,日后你们二人走到何种地步,我都希望你不要因爱生恨。
不仅是为了宋承璟,更是为了你们南宫家和大荣朝的未来。
他能走到今日不容易,我也只怕你若有朝一日为情所困,会失了自己的本心,成为自己所厌恶的模样。”
就像是从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