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云金霜起来时,就看到宋野元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连南宫轻也醒了,正坐在一旁喝药。
乍然看去,他们二人的身形被晨间微光映衬得那样平和,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普通百姓人户,郎情妾意的寻常欢喜呢。
云金霜甚至不想这么快就走近,也想让他们享受这最后的安宁。
南宫轻喝了药抬眸,就看到站在外头一动不动的云金霜。
她伸手招呼:“金公子,傻站在外头做什么?”
算她聪明,知道不能在宋野元跟前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云金霜走向房中的同时,眼神落在宋野元备好的那个小小包裹上头:“你自出生起就在这里,如今要走只带这么点儿东西?”
宋野元的眼神,带着对外头无限的向往:“这里的东西……本就没有什么要带走的。
只装了些水和吃食,咱们路上用得着。”
还算他考虑周全,云金霜又让他寻了两个牛皮袋出来装水。
将其中一个递给南宫轻:“你身上也备一个,我们所有人都要做好准备。
如果接下来的路比我们想得还要难走,水是必须的。”
“还有一点。”
她的眸色严肃认真,“如果中途出事,我们可以各奔东西。”
她盯着宋野元:“尤其是你。
就算你要带我们出去,我现在仍旧不可能绝对相信你。
我想你对我们,也有所戒备。
既然大家都不能做到全然坦诚,那也不要相互拖累。
如果你被水妈妈的人抓了,我一定不会赌上我和这位姑娘的性命去救你。
同样的,假如你不想救我们,我们心中绝不怨怪。”
显然,宋野元听到这话是不高兴的。
他第一反应是看向南宫轻:“南宫姑娘,我以为我们方才聊得还算愉快。
我以为至少我们是同路人的情况下,就该互相扶持。
毕竟我也不知道外头等着我们的是什么,难道非要各自为营?”
南宫轻还是涉世太浅,竟将自己的姓氏告知宋野元。
她似乎也觉得云金霜过于苛刻,但她清楚现在她和云金霜才是一套绳子上的蚂蚱。
于是南宫轻对宋野元客气一笑:“金公子说得对。
许多事情提前说好,总比到了关头再生怨念的好。”
这样乖巧为自己说话的南宫轻,哪里还有半分在京都时高傲的模样?
说定一切之后,宋野元走在前头带路,他们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
——
其实水妈妈为宋野元准备的院子很大,甚至比起京都许多人户的府邸都要大。
但在走向后头到底时候,云金霜发觉了这里的玄妙之处:怪不得水妈妈放心将宋野元一个人留在这里,周围也没有安排任何看守之人。
这个院子竟坐落在一处偌大的峡谷尽头!
四周除了高耸到顶的峡峰之外再看不到其他,而唯一的通路就是他们来时的那条路。
看来这里早已走出了海州城外,谁能想到水妈妈能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在自己的似水楼底下挖出一条这样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