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宋承璟还是云金霜,都决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儿的犹豫。
甚至还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样子,玉山矿的藏量够多。
叫你们开采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空矿?”
“也不是。”
石忠以为宋承璟十拿九稳,不敢再有隐瞒,“玉山矿并非采之不尽用之不竭,只不过是这些年遇到一点儿风吹草动,良亲王都会叫我们停止开采。
就算这样,整个玉山下头也几乎要被挖空了,没有多少储量了。”
这也是良亲王不能再等下去,必须要尽快谋逆的原因:一旦玉山矿穷尽,他要养着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不可能不漏半点儿端倪地找到钱财和物资。
那么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重要的问题,宋承璟想问石忠:“玉山军营之中,有哪几位将军?”
石忠复又低头,不敢让宋承璟看到自己的眼神:“这事儿……我如何能知道?”
“你撒谎!”
这一次,连云金霜都看出来了:“石忠,都到这地步了,还要同我们撒谎不成?你跟在良亲王身边多年,难道会半点儿不好奇不打探?你这话,骗骗鬼就罢了。”
云金霜的话,惊得石忠身体又颤了颤。
可想到良亲王的手段,他本能地越发害怕,再也忍不住地连连磕头:“求你们了,饶了我吧!”
与此同时,云金霜忽而闻道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有一摊黄色的玩意儿,竟正从石忠的身体底下溢出来!
意识到那是什么,云金霜大惊地掩住口鼻。
朝轩也嫌恶怒道:“石忠,你就这么点儿胆量?当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面儿,竟如此丑态,你当真不想要命了吗?”
石忠的恐惧溢于言表,雷修武也上前踹了他一脚。
只有宋承璟盯着他的眸子淡然如初:“本公告不需要你知道的太多,只要告诉本宫,玉山军营之中,主将和副将的名字就够了。”
容不得石忠再反抗。
他惶惶然抬起头,眼底生出绝望之色。
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眼前宋承璟的威压:“我真的不清楚那么多。
我只知道,主将似乎姓张,名字里有个杰字。
但他的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我也没见过。
只有送东西和借兵丁的时候听闻,他手段残忍,杀人如麻。”
“张人杰!”
“张人杰!”
云金霜和宋承璟,几乎同时念出这个名字。
也同时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担忧——
如果是这个张人杰,也难怪良亲王这么有自信。
他本是皇上御前的将军,家中世代都出武将,得了皇上的重用。
可此人却格外嗜血,还有好酒之气。
在京都几次三番地欺负百姓,都因为御前将军的身份而幸免。
最后那一次,还是南宫大人帮了那些被欺负的百姓们上联名血书,送到黄色的面前,才终于额让皇上看到了张人杰的残忍和表里不一。
皇上在盛怒之下,赐了张人杰问斩。
本该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儿,就在殿前执行的。
偏偏这个时候,良亲王站出来说话。
他说大殿之中大多是文臣,见不得杀戮血污。
何况张人杰这种恶徒,就该游街示众之后在菜市口斩首,让百姓们亲眼看到他伏法,这才能平定人心。
他这不算是为张人杰说话,朝堂之上当时也立刻有文官站出来赞同良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