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许柔!他的许柔!
阮晟文呆了好一会,直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身影在街头的拐角消失,这才反应过来,他疯了似的猛地起身,拉开店门,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爸爸,爸爸!你去哪?”被他吓了一跳的顾念莘在他身后追着喊道。
阮晟文已经顾不得顾念莘了,他一定要追上那个人,那是他的许柔。多年前,他痛苦的失去了她,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再次的从自己身旁溜走。
阮晟文不顾一切的在马路上狂奔,丝毫不去理会一辆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和司机们愤怒的破口大骂。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追上那个身影,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刚刚换好衣服的顾子西听到了莘莘的哭喊声,忙从试衣间里跑出来:“莘莘,怎么了?爸爸呢?”
“爸爸……爸爸……”顾念莘指着远处街角,疯狂奔跑着的阮晟文正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小柔!小柔!”
顾子西的身子僵住了。
小柔?
阮晟文口中喊的,难道是许柔的名字?
许柔不是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么?她怎么会出现在巴黎,又怎么会被阮晟文看见?
顾子西好不容易劝住了受了惊吓而大哭不止的顾念莘,又带着两个孩子在婚纱馆里等了一会,直到店员走过来,连说带比划的向她解释,顾子西这才明白,他们是要下班了。
没有办法,她只好带着顾念莘和顾念嘉在婚纱馆橱窗旁的马路边等待着。
她的身旁,堆着两个手提袋,里面装着阮晟文刚才为她和顾念嘉买下的“做游戏穿的”衣服。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心头隐隐的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个阮晟文口中呼喊的“小柔”,是不是真的是许柔?如果是,那么她当年的死,又该怎么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一脸沮丧的阮晟文终于回来了。
他低着头,来到坐在路边的顾子西和两个孩子身旁,抱起早已靠在顾子西身旁睡着了的顾念嘉,又提起地上的手提袋,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顾子西连忙起身,牵着不敢多说一句话的顾念莘,紧紧的跟在阮晟文的身后。
一切,似乎都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不知为什么,顾子西看着面前那阮晟文落寞的身影,竟忽然觉得好陌生。
几个小时前,她还坚定着那个身影将是她和两个孩子此生的依靠,几个小时前,她还感谢上天让自己终于得到了幸福,可是现在,她望着这个挺拔却写满了无限寂寥的身影,竟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第二天,祖孙三代起身踏上归国的旅程。
机场的豪华候机厅,阮晟文坐在沙发上,腿上和身边摊着一堆资料,却总禁不住的失神。
再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一回国就要立刻召开董事会,商讨此行巴黎商谈的内容及公司以后在这方面的发展计划,眼前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精神。
他脑中的全部思绪都被许柔的一颦一笑所填满,虽然许柔已经离世多年,但是仍无只要一想起她,他便会心绪不宁,更何况,是昨天晚上那样的惊鸿一瞥。
直到此刻,他仍恍惚着,不知是自己太过思念许柔产生的幻觉,还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和许柔十分相像的女人。
不管如何,即使许柔离世多年,阮晟文仍无法做到全然忘怀。
顾子西在一旁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庞和黑黑的眼圈,想要上前去把手里这杯热咖啡给他送过去,却又忍住了。
昨天晚上,失眠的人又何止阮晟文一个人呢?
宋文潇看出了两个人的别扭,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仍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马。
她从顾子西手中接过咖啡,放到阮晟面前:“儿子,不必这么紧张!”
阮晟文知道母亲是在担心自己,他抬起头微微一笑,接过咖啡:“赶早不赶晚,有些事情,迟早是需要解决的。”
顾子西听了他这样说,心头不禁下意识的一惊,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他和她的事情。
“好了!”宋文潇不由分说的把儿子身旁的拿了起来,一边整理着,一边说道:“一会上了飞机,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让你看这些东西。现在,去和两个孩子玩一会吧,从早晨起床到现在,你可是一句话都没和孩子讲过呢!”
“是么?”阮晟文听母亲这样说,自己都有些惊讶,他转头看了看顾念莘和顾念嘉,仔细想想,自己确实从早起到现在都没有和他们说过话。。
“莘莘,嘉嘉,在做什么呢?”阮晟文走到孩子们旁边坐下,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我们正在和妈妈看画册!”顾念嘉指着昨天看过的那本旅游画册,画册仍摊在“美食”的页面,相比小丫头又在想着好吃的东西了。
“看画册啊。”阮晟文把女儿抱在了怀里:“画册里有什么事嘉嘉想要的?”
“画册里的好吃的,嘉嘉这一次都吃过了,没有想要的了。”也许是感觉到了爸爸妈妈之间的气氛不对,想来爱吃的顾念嘉,这次破天荒的乖了起来。
“那,爸爸知道有一种很好吃很好吃的巧克力,嘉嘉想不想尝尝?”阮晟文逗着嘉嘉问道。
“有多好吃?”小吃货顾念嘉到底还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瞪大小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