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平虽心系兄长,但见父亲如此吩咐,也只得应下。
父子二人并肩缓缓步入庭院,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洒下一地碎金。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更添几分凝重氛围。
乔圭负手前行,目光落在院中的一丛翠竹上,良久,缓缓开口道:“你觉得为父方才对长兄那般,是否过于严苛?我想让你担任州牧一职你怎么看?”
乔平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恭敬答道:“父亲此举,定是为了焉州的千秋大计。长兄一时未能领会父亲的良苦用心,待日后他冷静下来,想必会明白父亲的深意,父亲看重我,我必定竭尽全力。”
乔圭轻轻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忧虑:“焉州如今与巍国结盟,然外有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内有诸多隐患亟待解决。你长兄身为长子,本应肩负起重任,可他的眼界与心性,实在令我难以放心将州牧之位交付于他,我害怕一步错步步错啊。”
乔平默默点头,他深知父亲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确实如乔圭所言,乔越性格固执,过于看重出身门第,心胸不够宽广,看事流于表面,眼界狭隘,在这乱世之中,实难引领焉州走向繁荣昌盛。
乔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乔平,目光中满是期许:“你与长兄不同,你心思沉稳,看待事情更为周全。为父希望你能多帮扶提点他,若有朝一日他能明白事理,改过自新,焉州的未来,或许仍有他的一席之地。”
乔平心中一暖,赶忙躬身道:“父亲放心,孩儿定当竭尽全力。”
乔圭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此次我同意阿梵与比彘的婚事,不仅是看中比彘的才能,更是为了给焉州培养一位能征善战的将领。比彘虽出身卑微,但勤奋好学,又天生神力,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我焉州的将帅之才。”
乔平跟上父亲的步伐,接口道:“父亲高瞻远瞩。比彘经过这段时日的历练,已然展现出非凡的潜力,假以时日,定不负父亲厚望。只是……长兄那边,恐怕还需些时日方能释怀。”
乔圭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的性子太过高傲,此次之事,只怕会让他心生怨怼。但为了焉州的未来,我也只能如此决断。你平日里多留意他的举动,切莫让他做出冲动之事。”
乔平心中一凛,应道:“孩儿明白,定不会让父亲担忧。”
二人漫步至庭院中的一处小亭,乔圭拾阶而上,凭栏远眺,目光深邃而凝重。“乱世之中,唯有自强,方能立足。我乔氏一族,世代守护焉州,绝不能在我这一代走向衰败。你我父子,责任重大啊。”
乔平走到父亲身旁,坚定地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与父亲同心协力,守护焉州,不负祖宗基业,不负百姓期望。”
乔圭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乔圭轻轻拍了拍乔平的肩膀,而后径直离去。
小乔见祖父已然走远,这才从园中花丛悄然现身,快步跑到父亲跟前,甜甜唤道:“父亲。”
乔平原本正凝视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小乔这突如其来的出现,着实将他吓了一大跳。
乔平佯装嗔怒,说道:“蛮蛮,你这孩子,可吓为父一跳。”
小乔望向父亲,俏皮地笑了笑,撒娇问道:“父亲,方才祖父与您都说了些什么呀?”
乔平看着自已疼爱的女儿,微笑着正欲开口,却又似有所顾虑,欲言又止。小乔其实刚刚已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见父亲这般为难的模样,便挽起乔平的手臂,问道:“父亲,是不是祖父提及了伯父的事呀?”
乔平看向女儿,淡淡一笑,问道:“你这鬼灵精,都听见啦?”
小乔乖巧地点点头。父女二人于庭院中悠然漫步,偶有梨花飘落,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温馨之意。
“父亲定是在为难。若依祖父之意,日后您接任焉州州牧之位,只怕会因此与伯父产生嫌隙。可若不如此,又辜负了祖父的良苦用心。父亲,您是不是也觉得伯父的性子,并不适合担当州牧之职对吗?”小乔仰起头,认真地看向父亲问道。
乔平望向小乔,不禁微微而笑。他这女儿,自幼在祖父身边长大,聪慧过人,谋略心计皆有,小小年纪,已然才华崭露。
乔平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忧虑。他凝视着小乔,缓缓言道:“蛮蛮,你所言极是。为父着实为此事左右两难。你伯父他……唉,生性刚愎自用,看事常常流于表象,欠缺长远之考量。于这风云诡谲的乱世之中,焉州所需乃是能征善战之猛将,然而你伯父……实在难当此任。”
小乔微微蹙起秀眉,神色凝重地说道:“父亲,女儿明白您的顾虑。祖父此举,皆是为了焉州的前途着想。只是伯父向来心高气傲,如今骤然知晓自已与州牧之位无缘,心中必定愤懑难平……”
乔平轻轻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疲惫:“正是如此。为父最忧心的便是这点。倘若你伯父因此心生怨怼,做出冲动之举,不仅会破坏乔家的和睦,更可能给焉州招来祸端。”
小乔紧咬嘴唇,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父亲,咱们不能坐视不理。须得想个良策,化解伯父心中的怨气,让他领悟祖父的良苦用心。”
乔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他轻轻抚摸着小乔的头,说道:“蛮蛮,你能有此想法,为父深感欣慰。只是此事谈何容易,你伯父此刻正在气头上,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听进劝言。”
小乔灵动的眼眸滴溜溜一转,忽然眼前一亮,说道:“父亲,切莫忧心。比彘虽说出身低微,却身怀本事。假以时日,伯父定会看到比彘的过人之处。”
乔平微微点头,轻叹道:“但愿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