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中的枪,对着她的脑袋。
我看着面前精神崩溃的母亲,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的亲生母亲竟然想置我于死地。
我本以为我们只是陌生人,没想到她把我当成了仇人,我在她眼裏是造成她人生的不幸的根源。
“那我又欠你什么?”我轻声说,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我又凭什么成为你发洩这一切的工具?”
我扣着扳机的食指紧了紧,最后还是洩了力,握着枪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毕竟那是生了我的人。
我下不去手。
“妈,我最后再叫你一次。”我说,“我知道你很后悔生下我和我哥,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能生下我们。”
我转头问我哥:“她要怎么办?”
“送去戒毒所。”我哥答。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哭什么?”我哥抬手用大拇指蹭了一下我的眼尾,“疼不疼?”
我摇了摇头,抬手一抹脸才发现自己哭了。
“小猪头。”我哥轻笑一声。
“滚,”我带着鼻音说,又转头指着被我爸拿枪指着的男人告状,“就是他打的我!”
我爸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用枪拍了拍那男人的脸,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爸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黑社会气质,就差没把“不好惹”三个字写脸上,我看到那人腿都在发抖,哆哆嗦嗦地答:“知……知道……”
“他还踹我,”我眼泪汪汪地说着,还掀起肚子上的衣服给我哥看,那裏一片淤青,“好痛的。”
我哥拉下我的衣服遮住肚子,拉着衣角整理好我的衣服。
“知道你还动我儿子?”我爸说,“想死就去跳楼,没必要用这么曲折迂回的方式。”
“哥,”我继续告状,“刚刚他还说,要是他是我哥,他早晚操死我。”
我哥的眼睛危险地瞇了起来,转头看向那男人。
雷区舞王。
“你们处理吧,我出去透气。”我说着走出了房间。
我走出去才发现这裏是一个废弃的旅馆,到处都破破烂烂的,下了楼出去,看到门口停了辆车,阿爸拎着一把狙击枪靠在车边抽烟。
我跑过去抱住他。
他拍了拍我的头,说:“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我可以继续没心没肺,无忧无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