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小六顾凛柏几人都盯着自己,连忙转移话头问宴绯雪,“那是为什么开导那孩子?”
宴绯雪见他慌忙不迭找话头的样子,好笑道,“当然也因为那孩子有些可怜,但主要是我想到了你。”
“我?”
“嗯。”
宴绯雪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白微澜知道宴绯雪的意思了。
白微澜坦荡道,“原来晏晏是同情我小时候可怜?”
一旁小六等人已经竖起了耳朵,只顾凛柏面色绷着,眉头冒着冷色。
白微澜见小六那好奇样子,哼道,“一个年轻小伙子整日没事情干,闲的到处听八卦。我看你一个贴身侍卫和村里的大娘聊起来一定相见恨晚。”
小六一噎,也同样哼哼了回去。
倒是一旁谢敏之现在冷静了,开口道,“你自己现在手头不是很紧张嘛,怎么还给学院捐钱。”
“两百两虽然没多少,但用钱的档口上,还是能有很多地方用的上的。”
白微澜道,“喲,谢世子现在只人间疾苦啦?”
谢敏之白了他一眼,“好歹也在闻登州待了半年,那里实在是太穷了。”
白微澜想了想道,“闻登州其实要恢复起来也不是难事。”
顾凛柏看向他,“你有什么想法?”
白微澜道,“闻登州北接北漠,历史上也有过兴盛的时候。接壤的北漠地势高而寒冷。北漠人多是以奶类、羊牛肉为主,体内油脂过多不易排除。咱们这边的茶叶可以刮油还可以防止内火燥热。历史上曾经两边互通有无,带动了闻登州、来凤州附近好些州县的经济。”
宴绯雪听完觉得可行,可一抬头看几人反应,谢敏之一副触霉头的紧抿嘴巴,缩着不出声。
果然只见顾凛柏眉骨高峰紧拧,头一次怒火道,“不要再给我提北漠相关的事情,我更加不会主张两国互市。”
顾凛柏说着,大步的下山而去。
白微澜怔了下,只听小六幸灾乐祸道,“你也有被凶的时候啊,失宠了。”
宴绯雪道,“世子殿下再生气,也没打断阿澜的话头。”
白微澜牵着宴绯雪的手,“果然媳妇儿才是最贴心的,其他都是刻薄尖刀子。”
白微澜没理小六的气愤,心里猜测世子对北漠为什么这么抵触。
小四见白微澜思索,低声道,“咱们世子爷的生母……据说就是因为北漠去世的。”
宴绯雪闻言微微惊诧,难道他猜测错了?
白微澜和世子不是同母异父?
白微澜此时没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道,“二十几年前,朝廷确实和北漠打的难分难解。”
北漠铁蹄厉害,鏖战六年大历朝边疆连失十几座城池。前方战事激烈惨绝人寰,后方百姓也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打仗就是打粮草,朝廷的国库早就掏空了,只能在百姓身上加派各种赋税,搞的百姓民不聊生。
贪官趁此机会明目张胆的上下其手,后面战事停歇,朝廷下令减免赋税恢复至以前的赋税种类。
但还是很多州县像遥山县那样,维持了各种不合理的赋税。
小六道,“白微澜,你不要给我们家世子爷赔罪吗?我可是头一次见世子爷这么生气。”
白微澜冷冰冰道,“那可能是你见识太少了。”
因为话头惹怒了顾凛柏,下山路上几人不欢而散。
白微澜刚到酒楼,就被衙役请了过去,说来镜明有事商议。
白微澜一走进衙门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衙役们各个眉头紧锁,显然在为一件事情苦恼。
签押房里,来镜明屁股伤还没好,正趴在榻上;他腰上塞了个枕头,肩膀撑着正提笔写东西,听见脚步声抬头把笔搁在笔架上。
来镜明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年底还要写各种汇报总结,遥山县内又不太平,此时也不和白微澜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