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他有这个烦忧,数千近万的矿工也是如此忧虑。
总不能再次落草为寇,放出来前就被牢头敲打震慑一番,也都没了干山匪的心思。
田产荒废,开荒是要开荒,只是前三年没有收成。
开荒不仅仅是根除树根杂草,还要把草籽肥田,大块大块的犁翻埋在地里沤肥,这样搞个三年,情况好的话,第四年才开始有收成。
宴绯雪自然知道几人脸色忧虑的什么,于是他顺着话头提起了重开铜矿的打算。
众人先是心头一震,面色一喜,但随即紧张灰败了下来。
刚刚经过九死一生的逃命,可不敢冒杀头之罪再干了。
宴绯雪笑道,当然是等朝廷开禁铜矿,到时候再请诸位携手共创盛举。
几人将信将疑,但想着他和世子关系匪浅,便也对他话信了七成。
最后,宴绯雪趁热打铁,签订了契书。给石善文开出了一千两的年俸,其他几个矿头都是七百两。
这简直震惊这些老矿头。
他们每年挖矿产出,价值数十万贯的铜钱。但是石善文只年俸一百两。其他几人都是大几十两。
石善文几人面面相觑只以为自己听岔了,但宴绯雪给出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几人当即表示鞠躬尽瘁定要冶炼出铜来,报答宴绯雪的知遇之恩。
几人聊的越发热络,甚至恨不得立即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七个厂长都经验丰富,班底矿人都一呼百应,别说宴绯雪还对他们有恩。
他们当即商定在哪里选址,设立矿洞;既要保证距离锡矿锌矿不远的位置,又要考虑山林烧出的炭火品质,最后运输脚费成本等等,每条逐一敲定。
宴绯雪见他们热情高涨,最后催了他们三次开席吃饭,他们才从激烈的争论声中回神。
这一帮七个异性兄弟各个脾性不一样,虽然都以石善文为老大,但涉及自己复杂部分活计的时候,难免争得面红耳赤。
一时间都忘记这是在宴绯雪家里做客,还以为是在矿山里。顿时纷纷觉得不好意思。
宴绯雪笑道,争论就是反复辩证推敲,这样出纰漏的细节就会大大减少。
石善文没忍住笑道,“东家少年英才,处事周到妥帖,旁人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的。”
宴绯雪道,“这没有什么学不学的会,不过是看到你们几位前辈由心而发,三百六行行出状元,前辈们就是其中翘楚令晚辈佩服。”
“哈哈哈哈……”
几个中年男人爽朗大笑,半年多来的积郁一扫而空,对宴绯雪不仅仅是东家的尊敬,还有对晚辈的一种惜才和赞赏。
白微澜还没走近院子,就听见屋里满堂大笑。
又骄傲又酸涩。
聊差不多就得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有事情拿不下的。
正当白微澜准备进院子的时候,一旁小四拦住了他。
“白公子,夫人说今天您禁止入内。”
白微澜以为听岔了,一脸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次?”
小四抬头挺胸振声道,“夫人说不得他允许,您不得进入!”
白微澜哼了声,脸色臭的不行。
小四看他那样子,越发觉得宴绯雪英名;不说谈事了,就看到他那脸拽的王八上天似的,谁看了都拘束犯怵。
“不让进就不让进。”白微澜说完,泄气似的一屁股坐在门口石墩上。
等傍晚几人吃完饭后,石善文几人出来,见门口蹲着一个年轻人。
一脸不悦气势阴沉的盯着他们。
石善文没认出来,忘记这就是那天街上宴绯雪身边的男人;还以为是宴绯雪为了招待他,把人家晾一边了。
几人心里越发感激,对宴绯雪连连道不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