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翻花纸在世面上的形状外,加了些他们一家人的剪影、扇子上也写很多有趣夸赞孩子的话。
每天翻一下都有不同的惊喜。
等小栗儿翻完,他们或许也团圆了。
白微澜两人走的时候,苏大夫带着小栗儿去码头送他们。
寒风吃的骨子里疼。
码头多游子归家过年,但这两人要一路北上,江水冷瑟视线灰朦不佳,不免担忧两人前途未卜。
苏大夫看着船开,鼓动的船帆像是把风吹进他心里,忍不住瑟缩不安。
一旁小栗儿一直招手大喊父亲爹爹最厉害,一定能心想事成,生意蒸蒸日上。
低头赶路归乡的路人里,稚子嗓音脆亮含着眷念,一声声朝风里船只大喊。
船只逐渐远离码头,小栗儿还在风里招手,而后望着缩成点的船影满眼不舍。
他痴痴望着远江,朦胧水上分布着几个小墨点,他不知道爹爹和父亲在哪艘船上了。
他会听话的。
小栗儿努力憋着泪意,下颚都拧巴发皱了。
苏大夫最见不得亲子分离的场面,忍不住泛着泪花,摸摸小栗儿脑袋让他想哭就哭。
京城,文渊侯府。
价值千金的奢华波斯地毯上,跪着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牡丹雕花高坐上,雍容富贵的女人正一脸怒意。
“派这么多人出去,一个妓子都捉不住!”
侍卫战战兢兢低头,“宴绯雪身边有高人护着,外加后面一直住在世子府邸,我们的人没办法近身。”
“另外,贾支钱从宴绯雪手里花了八十八万八千八百……”
“砰!”
侍卫额头血流如注,脚边茶杯碎片砸了一地。
盛怒让女人优雅的面容几乎狰狞,“蠢货!”
“谁给贾支钱的胆子,擅自做主违背我命令。”
侍卫敢怒不敢言,脑袋已经快嗑在波斯地毯上了,但快碰地的时候,只听头上吼道,“滚出去,你死不足惜,别脏了我的波斯毯。”
侍卫如获大赦,出门后面色惶恐,但内心早已翻来覆去把人骂了个遍。
早年夫人和老爷还恩爱和睦,但随着侯府式微,老爷平步青云官至吏部尚书,夫人越发喜怒无常还掌控欲严重。
贾支钱领了夫人的命令去架空宴绯雪两人,但是贾支钱直接买下了矿山,这令夫人勃然大怒。但想都不用想,能一人独吞矿山,为什么要两人分着赚钱。
赵书蕴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自然是贾支钱完全打乱了她的部署节奏。
奕王世子虽然被关押在大理寺,但碍于奕王也动他不得。
百官纷纷揣测奕王有谋逆之心,但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就让唯一的儿子关在牢狱里。
“奕王那个老狐狸按兵不动,硬是让人抓不住把柄,顾凛柏的事情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着。”
赵书蕴听见声音扭头,只见进来一个青年男子,他一身华服眉眼细细,唇角鲜红,男生女相。
他就是朝廷正炽手可热,掌管户部和铜务司大权的仁亲王。
这人看着柔媚,但骨子里专心搞权拉帮结派,行事作风和“仁”没有一点关系。
赵书蕴见状立马笑道,“怡儿来了。”
顾怡道,“姑母犯不着这么动怒,前些日子本王已经暗中说动陛下封禁铜矿。”
封铜矿?
赵书蕴一惊一喜又一疑。
圣旨出尔反尔,这怎么说动新帝的。
顾怡阴柔讥笑,如像个毒蛇一般令人胆寒。